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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能有如此戰損比。
如果真要正兒八經的打,一千步軍雖然還是打不贏兩百騎軍,但戰損比不會如此誇張,因為步軍一旦散開,兩百騎軍造成的殺傷力就有限了。
若是雙方兵力增加十倍,以兩千騎軍衝撞一萬步軍,那結果就不好說。
阮仁烈很快控制住局勢。
派了幾百士卒去追擊「叛兵」,只不過越追越遠,要給大明一個交代,就戰場上這些「叛兵」屍首的頭顱就夠了,沒必要殺自己人嘛。
徐輝祖和曾慶隆兩人搖搖欲墜。
好在高賢寧和黃觀急忙上前,帶著使團眾人收拾殘局。
阮仁烈站在徐輝祖身畔,看著這位名聲昭昭的大明儒將,敬畏有加,將胡漢蒼的旨意說了一遍,說叛兵誤擊使團一事,我國必然嚴厲平叛,給大明一個交代,又說使團的黃使臣已經在國賓館下榻,還請貴使臣前往。
徐輝祖讓高賢寧和黃觀帶著使團入城。
他和曾慶隆一起,以及倖存的十餘騎,在阮仁烈的幫助下,為戰死的袍澤收屍:軍人,總是互相尊重的。
雖然大家立場不一樣,但此刻無戰事。
阮仁烈對這些大明戰死的英雄只有尊重,命令麾下幫助收拾戰局,將屍首運至城外,看大明使團打算如何收拾,至於他內心的情緒,不足以言形。
因是冬天,且都是戰死的英雄,徐輝祖拒絕了阮仁烈的好意,讓他通知胡漢蒼父子,大明男兒雖遠至安南,但絕不埋骨異國他鄉。
要將這些英雄帶回大明故土。
言下之意,這是你胡漢蒼做的「好事」,不管你出多少錢用多少人,必須把這些犧牲的將士安全運抵到廣西境內。
胡漢蒼很快回話,讓阮仁烈照辦。
同時,將「叛兵」屍首的頭顱割了五百顆,和這一百八十多騎大明士卒的棺材一起送往廣西。
因為接下來不可能有戰事,曾慶隆主動請纓護送。
徐輝祖擔心胡漢蒼父子出盤外招,於是留下許吟和於彥良,他三人入住清化國賓館,負責保護妹夫的安全。
當晚,胡漢蒼宴請使團。
胡一元沒出席。
因為出了先前的事,這一場宴請就有些刀光劍影,言辭上的交鋒,都讓黃觀和高賢寧兩人出馬:比唇槍舌劍,大明的讀書人沒怕過人。
其實黃昏也不怕。
只不過他情緒有些波動,他怕忍不住做出出格的事情,是以宴席之中,他只是鬱鬱寡歡的喝悶酒,只是在宴席結束時,讓胡漢蒼早日回國書。
隨著手詔和國書送遞到胡漢蒼父子手中,安南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定型,應該不會出現什麼變動,會按照歷史軌跡來。
黃昏現在只想早點回國。
按照計劃,使團原本是要等到胡漢蒼的國書後再出發——因為先前的計劃是要在安南國內尋找火器的製作工藝。
現在因為有黎利的幫助,這個計劃取消。
所以使團改變計劃,只在清化呆三天,至於胡漢蒼的國書,他自己派使團送到大明京畿去,好在這幾日無風無雨,胡漢蒼父子也知道使團已經無足輕重,沒再動手腳。
於是三日後,使團返國。
胡一元的御書房裡,胡漢蒼如坐針氈。
「父親,徐輝祖率領的使團已經離開王都,而陳天平和陳日昆的舊臣裴伯早就到了大明,您看朱棣這國書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們把安南還給陳天平,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胡一元撫摩著鬍鬚,笑了笑,「朱棣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父子又不是俎上魚肉。
胡漢蒼愁苦道:「那如何是好?」
胡一元淡定自若,「你還是太膽小了,你也不想想,就大明剛打了兩場仗,元氣還沒恢復的情況下,朱棣哪來的膽氣進犯我們安南?」
大明沒這個實力!
胡一元哈哈一笑,「且我安南雄師百戰百勝,會懼怕遠道而來的大明兵馬?在在這樣的局勢下,我們無所畏懼,當下要做的事情,是要弄死陳天平,讓陳氏血脈徹底斷絕。」
第354章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
胡漢蒼汗毛豎了起來,「父親,您是想和大明打一仗?」
胡一元沒甚好氣的揮手,「你怎麼就不開竅,你我父子如今掌控安南,因為陳天平的逃脫,這一切很可能是鏡花水月,如果大明欺人太甚,我們難道能忍,忍了就能活……當年占城怎麼欺負我們安南的,這幾年不一樣打得占城屎尿齊出,兒子,你要明白一個道理。」
胡漢蒼立即問道:「請父親教誨。」
胡一元看著愛子,心裡有些愧疚,如果這一次輸了,他也會英年早逝,可已經到了懸崖上,沒了回頭路,沉默了許久,才道:「為何我們對朱棣要自稱臣?」
我們是王!
卻要對朱棣稱臣。
胡漢蒼不解,「這不都是這樣嗎,高麗、占城的王,在大明天子面前,都自稱為臣啊。」
胡一元搖頭,又問胡漢蒼,「為何早些年占城屢屢侵我安南,這些年卻又被我們安南打得去找大明哭訴,像一條喪家犬?」
胡漢蒼道:「是因為父親的英明神武運籌帷幄。」
胡一元有些悲哀,這個兒子的眼光和格局終究還是不如自己,這是作為一個開國者的悲哀,自己開了大虞王朝,兒子卻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何守住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