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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友邊梁道等人死後,布政司這邊幾乎是瘋狂的轉動,全是針對開春之後的民政措施,要將兀良哈人緊緊團結在布政司周邊。
戰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安撫民心。
清晨,無風無雪。
已經持續了幾日放晴,積雪已經硬化,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眼看春節在即,氣溫卻越發低,黃昏這樣的年輕小伙子都有些難受。
沒辦法,濕冷屬於魔法攻擊,黃昏再年輕,畢竟是南方人。
草原這邊的冷比東北的濕冷……
貌似也不差。
主要風大,風一吹,你會發覺整個身體都不再屬於自己了。
黃昏站在新建布政司衙門的天井裡,看著這座衙門,分外滿意,從外面看就不好說了,僅是那大門,就讓兀良哈人看得呆若木雞。
內部結構也是如此,兀良哈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氣堂皇的建築。
其實移民來到兀良哈的大明百姓也沒見過。
阿如溫查斯按刀拱衛在黃昏身側,壓低聲音問道:「你還有心情來這裡看衙門的修建進度,昨夜不是有消息傳來了麼,朱高燧的大軍距離長平只有不到一百里了,後天就能抵達這邊。」
據斥候回報,約莫三千人。
三千人打一個只有千戶所的長平,那不是摧古拉朽是什麼。
黃昏搖頭,「該來的遲早回來,該留下的遲早會留下,有的人急著送死,那咱們何必要著急,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它不香嗎?」
阿如溫查斯嗤笑一聲,「再怎麼以逸待勞,兵力差距擺在那裡。」
這人是不是傻?
明明他有更好的策略來解決這個事情,比如,向自己的父親吳笙游求助,以父親吳笙游在韃靼那邊的地位和權勢,完全可以讓延平王馬兒哈咱和順平王失捏干派出護衛來支援,甚至還可以讓延平和順平兩座布政司的衛所出兵過來。
黃昏不想和阿如溫查斯爭辯。
不是沒想過這件事,但這個局朱棣的是下棋的人,老子連蚍蜉義從都得藏起來,和吳笙游那邊的關係,自然也不能動用。
這就有點投鼠忌器。
不過也有一點好消息:李友邊梁道等人是拿兀良哈殘兵叛亂做文章,朱高燧想必也是如此,殊不知這正是自己能做文章的地方。
因為沒人知道長平周邊有多少兀良哈殘兵。
朱陽也不知道。
那麼一千蚍蜉義從,其實也可以拌成兀良哈殘兵,反正戰事過後,真相都是贏家說了算——只要能讓朱棣相信就行。
出了布政司衙門,來到城外的千戶所。
朱陽渾身皮甲,腰間佩刀,來回不安的走動,看見黃昏來了,急忙上前,「你怎麼才來,昨夜不是就把斥候諜報給你送來了麼。」
又看向黃昏身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越發懊惱,「桑脫他們的人呢?」
黃昏笑了笑,「急什麼,會來的。」
朱陽略微鎮定,「根據斥候回報,趙王殿下在長平五十里外紮營了,估計是會讓斥候看一下情況,然後就大舉進攻布政司這邊。」
黃昏道:「很好,你給他消息沒?」
朱陽猶豫了下,道:「按照你叮囑的,寫了信,告知這邊有數千殘兵,也著人將這封信同時送往順天——開春了,路好走了一些,相信不久就能到陛下御書桌上。」
黃昏哈哈一笑,「那咱們就等著朱高燧來進攻,桑脫等一下就過來,我已經和桑脫說好了,他的七百多人全部由你統領,這抵禦朱高燧的第一道防線,就是你倆的聯軍。」
自己的蚍蜉義從得放在後面。
這不是腹黑。
是軍閥都會做的自我保護。
朱陽訝然,「還有第二道防線?」
心裡暗暗不爽,感情老子這三百兒郎和桑脫那七百多人,都是打前陣的炮灰麼,但實在不明白,黃昏哪裡來的人構築第二道防線。
黃昏自信的笑了笑,「兀良哈戰敗之後,可不止桑脫這一股的殘兵,還有很多其他的殘兵,隨著連續放晴,這些殘兵都在向布政司這邊靠攏,估摸著都想『招安』,讓布政司給他們安置謀生之路。」
這是忽悠。
實際上,就是自己的蚍蜉義從不能當前鋒。
要看朱陽和桑脫是否真的站在了自己這邊。
若有不對,蚍蜉義從會立即拱衛自己離開長平,然後再應付朱棣——從長平落荒而逃,朱棣也該相信自己沒有後手了。
當然,最好還是直接幹掉朱高燧。
狹路相逢勇者勝嘛。
也就是說,當下局面大好,不論進退,黃昏都能破朱棣的這個局!
第986章 真正的勝負手!
朱陽懂了。
你朱高燧不是借著兀良哈殘兵的事情做文章麼,那我黃昏就用兀良哈殘兵來對付你,反正草原上什麼都不多,就兀良哈殘兵還有一些。
湊個一兩萬人麼得問題。
現在把難題交給朱高燧了:他要是相信自己,那麼三千大軍面對數千兀良哈殘兵,他若是進攻,勝負難料,他若是不進攻,又如何給朱棣交差,這個事情又如何收場?
如何收場?
五十里外,中軍大營里,朱高燧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朱高燧自認不是有勇無謀之輩。
在接到朱陽的密信,得知長平周邊有數千的兀良哈殘兵後,這位在正史上正兒八經謀害過朱棣造過反的藩王第一時間不是考慮收場,而是如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