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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皇帝需要大明保持平穩,但同時也不能丟掉戰爭,這些都是他手裡的籌碼,是落實他所定謀劃部署的倚仗。
當前大明存在戰爭的區域,一個是遼東,一個是西北,只是與過去所處絕對被動境遇不同,時下的境遇是大明占據優勢和主動。
西北朔風很烈。
刮起來遮天蓋日。
「直娘賊的,這風颳的就像下刀子一般。」
孔有德雙眼微眯,罵罵咧咧的走進帥帳,拍打著身上所飄雪花,「這天兒是愈發的冷了,要不是先前朝廷及時調撥的禦寒之物,恐咱五軍營這邊,怕是要凍傷凍死很多人啊。」
「的確是這種情況。」
盯著輿圖的毛承祿,頭也不回的說道:「在沒有率部趕來西北前,咱們拱衛京畿的期間,一個個的眼紅他們勇衛營,還有神機營,能深得陛下信賴,在前線和各部流賊交戰,能在戰場上斬獲軍功。
就更別提陛下的時常誇讚了。
現在真到西北了,在前線經歷種種以後,才知曉人家勇衛營和神機營,周帥和曹帥他們,先前究竟頂著怎樣的壓力。」
「是啊。」
孔有德挎刀走來,神情感慨道:「就不說別的,單單是西北的複雜地勢,就夠叫人頭疼的了。
可想而知此前在陝西境內時,周帥和曹帥他們,究竟是頂著怎樣的壓力,一步步的削弱那幫流賊勢力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崇禎皇帝既定輪調提防流賊的部署,順利的落下帷幕,當前在西北邊陲之地,警惕流竄進青海境內的各部流賊,是毛承祿所領五軍營,尚可喜所領神樞營,各自麾下皆有大批將校追隨。
現階段的大明,並不具備通過西北之地,進取到青海境內,去清剿王嘉胤、王自用、張獻忠、高迎祥等一眾流賊勢力。
「也不知道尚可喜他們,今日能否抵達我部商討軍務。」
毛承祿眉頭微蹙,轉身看向孔有德說道:「算起來,我們奉旨輪調西北各處也有數月了,只靠先前那小打小鬧,肯定是不行的。
陛下此前所頒密旨,是讓我們譴派麾下小股力量,不斷地向青海對各部流賊展開游擊行動,繼而達成不斷削弱各部流賊的戰術安排。
只有將他們真正打怕了,還不徹底打殘他們,那今後咱們才能積極謀勢,好暗中向這批流賊勢力,暗中傾銷半淘汰的火器火炮等物,好讓他們變成大明的開路先鋒,對青海土默特部展開攻勢。」
「應該是快來了。」
孔有德神情正色道:「就尚可喜、耿仲明他們的德性,能儘快促成這一戰術構想,就算是下刀子,也他娘的趕來。」
「哈哈~」
毛承祿忍不住笑了起來。
的確。
過去在東江鎮時,不止是尚可喜、耿仲明他們,就包括他和孔有德一行,那一個個不就是這種性情。
跟在自家父帥毛文龍麾下,多次乘船渡海,對建虜八旗展開一次次奇襲,每次都是搶著先登。
畢竟打敗了建虜,那戰場繳獲的金銀,可都是歸自己所有的。
儘管說現在調到京營麾下,過去那套陋習不能用了,不過能打仗,對他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說起來,過去陛下所頒密旨,我還有些不理解。」
孔有德眉頭微蹙,盯著眼前的輿圖,「就算咱大明想進取青海,設法征服這青海土默特部,那也沒必要靠一幫流賊當先驅吧。
畢竟流賊多殺一些,咱們的軍功就少一些。
可現在再想想啊,還是陛下英明神武啊,就青海這等高原地帶,治下地勢還這般複雜難行,倘若不這般做的話,恐我五軍營和神樞營一起,真殺進青海境內,就算能征服青海土默特部,只怕麾下損失也很大啊。」
「豈止是麾下損失大那般簡單。」
毛承祿神情嚴肅道:「戰爭沒有結束前,這大批消耗的糧餉和各種軍需,也必將是一筆海量的銀子啊。
現在朝廷這邊,就算能拿出這般多銀子,那也不可能支持對外戰爭。
陛下的處境也很艱難。
遼東的戰爭要維繫好,寧夏叛亂還要儘快鎮壓,今後逐步推行軍改,只怕一些地域還是會亂。」
「直娘賊的,為啥這般多的人,喜歡和陛下作對啊。」
孔有德罵罵咧咧道:「陛下真的是太難了,就當初在京畿拱衛時,朝廷那幫狗官的種種表現,老子真想率部……」
「夠了!」
毛承祿瞪眼喝道:「這些話,豈是能夠在私下議論的?我們是武將,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就行了。
不說別的,就說陛下所頒密旨。
如果我們能打怕那幫流賊勢力,讓他們通過戰爭繳獲,換取大明半淘汰的火器火炮等各類軍需,這不僅能持續削弱青海土默特部的戰爭潛力。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斬獲的這些金銀、戰馬、牛羊等物,能通過流賊平叛前指,反哺到山陝等地的發展。
西北地區的各府州縣,倘若能發展起來的話,那今後就算咱們真殺進青海境內,就不需通過朝廷調撥,可通過西北各地調撥,來支撐起咱們征戰了。」
戰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倘若能一直占據主動優勢,通過傾銷軍火所形成的貿易,是能夠促成地方發展的,圍繞軍工領域所衍生的冶煉、鍛造等領域,同時和戰爭息息相關的諸多領域,都是能得到相應反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