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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崇禎皇帝清楚大明的文官群體,是很龐大且盤根錯節的存在,但是想要單獨收拾一些人,那還是能辦到的。
叫駱養性押著袁崇煥遊街示眾,叫聚攏的說書人編排小故事,崇禎皇帝的後手,便在等候著合適的機會出擊了。
「陛下,您不該這般放縱廠衛啊,駱養性乃是奸賊臣子,此舉置我國朝之威,大明法紀,於何地啊!」
「你們難道眼睛都瞎了嗎?為何要跟這幫錦衣衛狼狽為奸,快放開我等,諸君,匡扶社稷的時候到了!」
亂糟糟的午門外,一幫情緒激動的官員、國子監監生,衝擊著擋在他們眼前的人牆,想要打殺盡忠職守的錦衣衛,毀掉豎立起的木牌,撕毀張布的大字報。
「娘的,這幫傢伙都是瘋了!」
站在午門城樓的湯國祚,在見到眼前那混亂的場景,急的額頭冒汗,罵罵咧咧道:「快……再他娘的抽調些人手,穩住局面啊。」
湯國祚心裡那叫一個氣,自己這好端端的來輪值,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情,這要叫駐守午門的錦衣衛,被這幫官員和讀書人揍了,捅到天子那邊去,事情就大發了。
「這動靜還真不小啊~」
那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午門城樓上時,湯國祚整個人一愣,瞪大眼睛的轉過身,見崇禎皇帝被一幫人簇擁走來,慌忙跑上前,拱手道:「臣湯國祚,拜見陛下。」
「嗯,免禮吧。」
崇禎皇帝一擺手,神情看不出喜悲,說道:「諸卿,朕叫你們來看一齣好戲,這在我大明,應該也算很少見吧。」
跟在身後的韓爌、李標等一眾內閣大臣,以及徐光啟這幫軍機處大臣,一個個神情各異,不少額頭都冒出汗珠。
「這算是在向朕宣威嗎?」
崇禎皇帝叉腰而立,看了眼午門外的情況,轉身看向韓爌他們,說道:「一次簡單的表明錦衣衛,沒有向袁崇煥動用私刑,叫京城上下的百姓,知道袁崇煥是怎樣欺君罔上,怎樣胡作非為的。
朕也算是開了眼界了,竟然有這麼多人,聚集在午門重地,一味地亮明他們所謂的那套主張。
李標,你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臣……」
被當眾點名的李標,身體一顫,忙拱手道:「陛下……臣不明白,陛下……」
「不明白?不知情?」
崇禎皇帝笑了,伸手指向李標,說道:「李標啊李標,你是不是在心裡覺得,整個大明除了你聰明,你精明,其他人都是傻子啊?
你前段時間做了什麼,難道都忘了?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李標額頭冒出冷汗,低著的腦袋,臉上露出慌張的神情,難不成自己私下做的事情,天子都清楚?
垂手站著的韓爌,此時心裡燥亂起來,他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天子這是要出手了。
「韓卿啊,午門外發生的事情,朕就交給你這個內閣首輔來辦了。」
崇禎皇帝看向韓爌,神情淡漠的說道:「朕不管他們為何而來,受誰挑唆,也不想聽他們講的那些話。
這朝堂上的有些人,想將袁崇煥從錦衣衛拉出來,移交三法司督辦,且還這般的迫不及待,就愈發叫朕在心裡覺得,袁崇煥先前究竟背著朕做了多少事情。
李標,你自己主動上疏請辭吧,朕給你留些臉面,不然就到刑部交待吧,別以為朕身居內廷,就不清楚外面的事情了。」
李標傻眼了。
韓爌愣住了。
在場的其他人,或驚愕,或難以置信,或錯愕,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話。
「成國公,你留在這裡。」崇禎皇帝一甩袍袖,看向錯愕的朱純臣,說道:「協助韓卿平定午門之亂。
要是有人敢頂撞韓卿,敢藐視大明法紀,那就都抓起來,移交刑部!」
「臣領旨!」
崇禎皇帝走了,根本就沒理會李標他們,昂首闊步的便走下午門城樓,就好像他不曾來過這裡一般。
先前驟起的輿情導向,崇禎皇帝清楚是劉宗周、李標這些人,背地裡搞的鬼,但更多有誰參與其中,並沒有打探清楚。
朝中的一些大臣,以為掀起了輿情導向,就能倒逼著自己退讓,那純純是痴人說夢的事情。
之所以叫錦衣衛督辦袁崇煥一案,崇禎皇帝就是想藉助此案,鬥垮一些務虛、不做實事的大臣,用他們奉行的遊戲規則,叫他們先下台,然後在根據袁崇煥交代的論罪。
雖說李標的名望,比不上袁崇煥吧,但畢竟是內閣次輔,沒有任何理由的罷黜,終究是說不過去的。
但他既然參與其中了,就別想著隨便了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孫傳庭揮刀
大明官場的風氣,很早就被帶跑偏了,尤其是萬曆朝、泰昌朝、天啟朝持續的黨爭,加劇吏治腐敗,這是一個系統的群體性現狀。
以權謀私、權錢交易、官紳勾結盛行的大環境下,靠頻繁更換幾個內閣大臣,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
畢竟大明地方上的那幫官員,多數都是一丘之貉,不利於他們的政策,縱使在朝堂上形成,出了京城以後,又有多少會不打折扣的執行?
按照崇禎皇帝的構想,通過此次興起的袁案,換掉一批醉心於權謀算計、務虛、打嘴炮的大臣後,且此案叫文官群體無話可說,那朝堂上基本的政治格局,短時間內就不會再輕易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