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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宗藩分支里,甚至底層宗室中,有一部分的皇明族裔,相對來說是好的,但是多數的族裔,卻都成了啃食大明的蛀蟲。
他們在各自的就藩地,仗勢欺人,欺壓百姓,壓榨百姓,特別是河南布政司,那治下的福藩、崇藩等宗藩分支,都是私下這般做的。
而毗鄰的湖廣治下,襄藩、楚藩、惠藩等宗藩分支,一個個就更不用提了!
這些累世積攢的家財,一個個比國庫都富裕,可偏偏嘴上哭窮,哪怕朝廷遇到大難處,都不願慷慨解囊。
對待這些蛀蟲般的宗藩分支,崇禎皇帝的態度是堅決的,必然要全部打倒。
不過如何打,怎樣打,卻是一門學問。
氣氛壓抑起來的乾清宮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這司禮監和御馬監的太監群體,都匆匆趕了過來。
「奴婢等,拜見皇爺。」
看著跪倒在地上,那十數眾的太監,崇禎皇帝神情冷然,現在是時候,放這批內廷太監,離京辦些事情了。
「時下皇明社稷困頓,朝廷所遇弊政諸多,朕欲召山西,陝西,河南,山東四地宗藩進京陛見。」
崇禎皇帝語氣淡漠道:「朕要和北地四省皇明族裔,共商國事,凡治下親王、郡王爵宗藩,必須奉詔進京。
除了王伴伴之外,其餘人等悉數離京,傳達朕的口諭,朕會從忠勇軍、神樞營、五軍營等部,抽調一批將士,隨同爾等離京。
朕只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必須將上述所有皇明族裔,請到京城來,耽擱朕與諸藩共商國事,立斬不赦!」
「奴婢等領旨!」
王德化、高起潛這幫太監聞言,當即作揖道。
「王伴伴,你來具體負責此事。」
沒理會這幫太監,崇禎皇帝看向王承恩,說道:「兩個月期限,是最終期限,然各地相距京城不一。
怎樣明確這個期限,你來決斷。
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諸藩帶回京城,此事做好後,擬一份奏疏呈遞過來。」
「奴婢領旨。」
王承恩作揖道。
除了王承恩、方正化等少數太監,崇禎皇帝是絕對信任外,想留在京城的這些太監,崇禎皇帝並不相信。
因為他們一旦離開自己的視線,那就是一匹匹惡狼,不過時下的他們,還都有些用處,所以都各司其職。
像沒有用的龐天壽等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死掉了。
尤其是龐天壽,敢信奉西洋教派,這在崇禎皇帝的眼裡,就是變數,像這等不確定因素,崇禎皇帝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死。
第二百零一章 遼兵西調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縱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亦不能免俗,現在崇禎皇帝所面臨的糟糕境遇,就是前身御極登基之初,沒有選擇按耐住性子,暫選蟄伏,以摸清楚大明實際情況,而產生的苦果。
大明的朝堂是複雜的。
大明的官場是複雜的。
大明的人心是複雜的。
大明的一切是複雜的。
覺得擁有皇帝光環加持,就能叫所有人臣服效忠,那這世道未免太簡單,可惜這個世道從不簡單。
對怎樣收拾大明宗藩群體,包括怎樣引導底層宗室,崇禎皇帝心裡是有謀劃的,此事尚需徐徐圖之。
急不得。
王德化、高起潛這些被圈著的太監群體,離京了,隨他們一同離去的,是一個個混編的隊伍。
這些奉旨離京的太監,一個個內心緊迫,沒有優哉游哉的招搖過市之念,畢竟時間上不允許啊。
他們沒有膽量,去忤逆自家皇爺,因為誰敢違抗旨意,那真的會死人的。
王德化他們甚至都不清楚,他們奉旨離京之下,對朝堂形成怎樣的漣漪,這已然不是他們所能多想的。
「李卿啊,時下陝西那邊,平叛之勢怎樣了?」
崇禎皇帝放下御筆,看向被傳召進宮的李邦華,神情正色道:「軍機處這邊,擔子是愈發重了,不過總攬平叛事的職權,亦不能相忘啊。」
自探索去衛所化之事,被崇禎皇帝按在軍機處身上,叫王洽、李邦華這些軍機大臣,一個個都倍感壓力。
儘快先期所做之事,是明確裁撤一些京衛,以減輕財政負擔,不過縱使是這般,背後所牽扯到的利益,亦是不少啊。
「啟稟陛下。」
李邦華神情有些憔悴,作揖道:「就當前所掌握的情況,陝西那邊的事態雖說危急,然卻並未到失控的地步。
據三邊總督洪承疇,延綏巡撫陳奇瑜,流賊平叛前指等處,先前所呈遞的奏疏,困守陝西境內的一眾流賊,行事是愈發激進……」
聽著李邦華所稟明的情況,崇禎皇帝的心裡基本明了了。
先前十餘股流寇勢力,蜂擁到西安府治下,在洪承疇、周遇吉等一眾文武,相應的調度安排下,算是堪堪穩定住了局勢。
期間所經歷的一些戰事,多是朝廷方面取勝。
有周遇吉麾下所統勇衛營,奉行扎硬寨打呆仗,所起到的作用,看似不大,然實則卻意義非凡。
更別提在此等緊張局勢下,周遇吉所領勇衛營,還偽裝成流寇勢力的身份,搶掠一些為非作歹,仗勢凌人之輩。
所形成的這種情況,叫陝西不少的士紳、讀書人等群體,心裡可謂恨極了肆虐的流寇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