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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幾支小隊,去收攏些枯木來,儘快把篝火搞起來!」
隨隊的十幾名掌班、領班,指揮著麾下的東廠番子,儘快將營地搭建起來,以確保他們能有個好的休息環境。
作為東輯事廠的一員,誰都想在曹化淳的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這樣才能擢升到更高的位置。
尤其是大內行廠、西輯事廠特設以後,對東廠上下的人來說,他們都感受到極大的壓力和威脅。
畢竟在此之前,關於內廷名下的皇莊整頓,就是內廠和西廠聯合操辦的,可唯獨卻拋下了他們東廠。
這也使得不少人都在胡思亂想,會不會當今天子不信任他們東廠了,若真是被擱置在一旁,那對他們的影響真真是太大了。
「督公,來喝些烈酒,暖暖身子吧。」
沈良佐提著酒囊,看著負手而立的曹化淳,面露關切道:「這一路從定襄那邊趕來,您就沒吃過東西,縱使是想儘快完成皇爺所下旨意,也要照顧好自己身子才是啊。」
作為御馬監的監官,此次跟著曹化淳一起來山西辦差,這便叫沈良佐看到了希望,若能將這次的差事辦好,自己被調進東輯事廠,協助曹化淳管理東廠,那在內廷的地位,必將能得到相應的提升。
當前內廷的十二監四司八局,基本上都已明確下來,想在內廷的地位增高,唯一可行的出路,就是在東廠、內廠、西廠這邊,亦謀取到相應的職務。
儘管說崇禎皇帝對內廷的要求增強變嚴了不少,可相對應的,所賦予內廷的權柄,無形中也增強了不少。
在內廷這個高級太監的大圈子裡,不管是名列翹楚的王承恩、曹化淳他們,還是位列中下游的其他太監,都知道自家皇爺對他們內官極為看重。
「好酒!」
扒開塞子,灌了一口烈酒的曹化淳,強忍著口腔傳來的辛辣刺激,整個身體開始變得暖洋洋,下意識呲牙道。
「督公,咱這一路著急忙慌的,從京城趕赴到山西治下,到底是所為何事?」沈良佐面露狐疑,不解的看向曹化淳詢問道:「莫不是皇爺想叫我們東廠,分譴到山西各地的大軍,來充當監軍嗎?」
自跟隨曹化淳一起離京,儘管沈良佐有著諸多疑惑,但他憋了一路,根本就沒向曹化淳問一句。
畢竟其心裡清楚,在那個時候詢問這些,曹化淳肯定不會告訴他的,但現在快趕到太原了,若是曹化淳的心理警惕降低些,那會透露些許消息的。
「沈太監,你這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住要問咱家了?」
曹化淳按上塞子,轉過身來,面露笑意的瞅著沈良佐,說道:「原先咱家還以為,在剛離開順天府時,你就會詢問咱家這些。
沒想到咱家先前還真料想錯了。
實話告訴你吧,外派監軍之事,你就不要再去想了,這次咱們東廠趕來山西,是替講武堂的一批將校,還有西廠的人,提前鋪設好路。
由於這件事情極為重要,皇爺特將這一差事,交給咱家,交給東廠來辦,此事若能辦好的話,沈太監必能得到皇爺的恩賞。」
在大明的軍隊中,往往都會派遣內官充當監軍,以確保統兵將領,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只是這些內官監軍,在內廷的時候,是謹小慎微的狀態,可一旦離天子遠了,又是另一副德性。
對崇禎皇帝來說,日後內廷的太監、宦官群體,他不打算大規模外派出去了,像什麼監軍太監,鎮守太監之流,終將成為過去式。
畢竟大明內部的矛盾,已然是夠激化的了,叫一幫不靠譜的內官,外派到大明各地去作威作福,當什麼土皇帝,那不是擺明破罐子破摔嗎?
大明的太監、宦官群體,想要利用的好,就必須放在可控範圍內,北直隸這個大圈子,就足夠他們折騰的了。
「沈太監,不該問的不要再問了。」
見沈良佐欲言又止,曹化淳神情淡漠道:「等到了太原那邊,見到楊鶴他們後,需要做些什麼,咱家都會詳細告訴你的。
該是你的功勞,咱家不會吞沒的,但是若敢壞了咱家的大事,那就休怪咱家翻臉無情了。」
本還想說些什麼的沈良佐,見曹化淳是這樣的一種態度,心裡不由得一驚,這一刻,他心裡明白,曹化淳定然是謀劃了什麼大事,甚至想將西廠和內廠比下來,這樣東廠在內廷的龍頭地位,才能穩坐下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反動派就是紙老虎
權力是地位的絕對象徵,在吃人的封建王朝,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正經人沒有不喜歡權力的。
以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皇帝為首,所構成的封建帝制,宦官、勛戚、文官、武將皆有各自的權力站位。
「權力才是這人世間的佳釀啊。」崇禎皇帝伸著手,抬頭看向空中飄落的鵝毛大雪,些許雪花落在手心,叫崇禎皇帝感受到涼意,「王伴伴,你說那些上頭的朝臣,真就不怕朕,全將他們罷黜了嗎?」
「皇爺……」
在旁候著的王承恩,眉宇間生出幾分憂色,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這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講不出來。
回想起過去幾日,由順天府尹孫傳庭督辦之案,朝野間折騰出的動靜,王承恩的內心就頗為複雜。
一面是大明法紀神聖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