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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們亂了,那陝西境內的秩序,必然再度生亂。
唉,終究是可戰兵馬太少,就算加上神機營,還是不夠,至於說陝西本土的,不是咱們所能影響的。」
「扎硬寨,打呆仗,這一陛下所定戰略方針,是不能改變的。」
周遇吉開口道:「不管所遇戰況怎樣改變,我們勇衛營這邊,包括神機營那邊,都要絕對貫徹。
不過鑑於流賊勢力的異動,本帥心裡堅信一點,咱們所預判的情況,有較大的可能性出現。
所以現階段我們要做的,就是增加偽裝成流賊勢力,對明確的那些惡紳惡霸,展開懲處洗劫的次數。
一旦流賊勢力真跑了,那再想偽裝流賊勢力,去懲處他們的難度就變大了,甚至還會叫一些人,產生相應懷疑。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就添把火,激化矛盾,所以之後該怎樣做,你們一個個心中都清楚吧。」
陳繼盛、劉興治這幫虎將悍將,聽聞自家主帥所講,一個個都摩拳擦掌起來,眸中掠過道道殺機。
「勇衛營的軍規軍紀,本帥再度重審一遍。」
周遇吉轉過身,看向眾將校說道:「若是誰敢在懲處洗劫時,以權謀私,徇私舞弊,違背軍規,那休怪本帥翻臉無情。
這些民脂民膏,咱們只是代替陛下收回來,以後叛亂被鎮壓下來後,這些都將用於恢復地方民生。
陛下給予我們這等信任,誰敢踐踏絲毫,沒說的,格殺勿論!!!」
「喏!」
眾將校轟然應諾道。
第二百零六章 治政(1)
大明傳承兩百餘載,累世積攢下的矛盾,經時間的沉澱和發酵,就會演變成一個個毒瘤和弊政。
想有效解決這些問題,就必須要站在更高層面,設法叫大明跳出原有的軌跡,走一條全新的路線才行。
有些事情要正大光明的做。
有些事情要藏著掖著去做。
特別是涉及階層的毒瘤和弊政,在沒有形成有效的改變前,就必須要藏著掖著,畢竟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背叛跟腳的事情。
「兩位卿家啊,糧食,其實一直是擺在大明面前,頭等重要的大事。」崇禎皇帝負手而行,對隨行的徐光啟、孫居相說道。
「從萬曆朝後期開始,朕的皇祖父,皇考,皇兄,再算上朕,這十餘年間,在咱們大明的治下,經歷過多少的災情?
恐數不清了吧。
地龍翻身,蝗災,旱災,水災,雪災等,他們就像提前商量好一般,輪番在我大明各地出現。
朕不想講其他層面,就說農業種植這一層面,因為這些災情的出現,叫大明減產不知多少啊。」
徐光啟、孫居相神情凝重起來。
的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明就像是捅了災情的馬蜂窩,不是這個地方,就是那個地方,永遠都不會消停下來。
「所以通過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朕心裡基本能夠篤定,在今後的十幾年,甚至是更長的年限內,大明治下的災情,還會有很多。」
崇禎皇帝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二人,開口道:「並非是朕期盼著災情到來,實則是這種情況,是我們所不能阻止的。
那麼圍繞增產,儲糧,防災這些事情,就非常有必要積極去做,特別是前兩項,是重中之重啊。
這也是朕召見兩位卿家,所想表明的立場。」
徐光啟,主抓倉場和農科。
孫居相,主負倉場。
崇禎皇帝所講的這些話,叫二人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陛下,增產這件事情,臣覺得是能改變的。」
徐光啟上前說道:「時下在直隸的一些皇莊,所培育種植的玉米,紅薯,土豆等物,目前長勢是很不錯的。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等到收割的時節,所種的那些農作物,產量是很高的。
現在朝廷這邊,要做的事情,是先行明確一些政策,明確首批規模種植的區域,只要能有效推行下去,要不了幾年,增產的成效必然顯著。」
「這件事情就由徐卿擬定奏疏。」
崇禎皇帝伸手道:「首批規模種植的區域,可暫定北直隸、山西、山東三地,盧卿他們能統籌好這些事情。
想叫大明上下,能接受玉米等舶來物的種植,這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能搞強制性那一套。
現階段的大明,經受不住任何的變故,朕也不可能叫這種事情發生,一旦出現糧荒危機,對大明的危害更大。」
玉米、紅薯這些高產作物,從萬曆朝就開始傳進大明,可真正形成規模種植,歷經了近百載春秋。
這背後所代表的含義,有很多。
有客觀的。
有主觀的。
崇禎皇帝現在要做的,就是縮短這個時限,能儘快在大明形成規模種植,有了糧食,那才能做別的事情。
比如增加脫產群體的規模。
比如增加脫產軍人的規模。
大明,終究是要走出去的,是要從小農經濟體系,跨向工業經濟體系,唯有這樣才能確保改變。
但是這條路究竟要走多久,崇禎皇帝心裡也不清楚,只能一步步向前走。
「陛下,時下倉場這邊,在直隸巡撫盧象升的協助下,明確了一批軍儲倉。」孫居相此緊隨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