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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馳騁在這浩瀚的海疆之上,誰沒有幹過殺人越貨的勾當,要是真去計較這些,那崇禎皇帝就不會去用鄭芝龍。
「吳三桂,自即日起,東琉球鎮副總兵官一職,就由你來擔任。」
鄭芝龍轉過身來,看向吳三桂說道:「這是陛下的旨意,當初這一職務,是由那劉賊擔任,現在劉賊既已伏誅,本將也該遵循陛下旨意,任命你出任此等要職。」
「末將遵旨。」
吳三桂朝著大明本土方向,神情嚴肅的作揖應道。
就現階段的形勢而言,在大明海軍尚未成形前,大明需要通過開海通商,來實現一些必走的路線,崇禎皇帝就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親手扶持起一批海上准軍閥勢力,來幫著大明確保海疆的安穩。
軍隊,如果脫離大明皇帝的掌控,就不屬於大明的武裝力量,這是崇禎皇帝很清楚的事情。
可是現實就是這般。
往往為了實現更高的戰略部署,就必須選擇割捨一些利益,以確保整體的謀劃部署,能夠高效的落實下來。
陸上准軍閥勢力,是崇禎皇帝堅決要去打壓的。
海上准軍閥勢力,處於階段性需求,階段性考慮,崇禎皇帝願意叫他們短暫存在,或許3年,或許5年,或許7年,但最多不會超過10年,畢竟過了10年這一期限,再想清除掉海上准軍閥勢力,就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按照崇禎皇帝的構想,他一手扶持起來的海上准軍閥勢力,今後在領教到大明海軍的實力後,會成為大明開海的先驅,以幫助大明能更快的實控南洋諸國,叫南洋逐步變成大明的內海。
時下的鄭芝龍,雖說解決掉劉香這一死敵,可是他卻沒有狂妄自大起來,畢竟在劉香背後的歐羅巴各國勢力,會生出敵視的心態。
鄭芝龍想在琉球鎮一帶,想在南洋諸國一帶,真正的站穩腳跟,就必須得到崇禎皇帝的絕對支持和信賴。
如果說失去這一根本所在,那不管他做任何事情,都擺脫不了被圍攻的命運。
「老二,將繳獲劉香所部贓銀,儘快清查出來。」
迎著眾人的注視,鄭芝龍看向鄭芝虎說道:「以琉球鎮的名義,向天津、登萊等處造船廠,訂購一批3000料級的福船,我會向陛下呈遞奏疏,言明琉球鎮所肩海防職責,懇請陛下能將上述造船廠,正在籌建的福船,先行撥付給我琉球鎮驅使。」
「喏!」
鄭芝虎當即抱拳喝道。
發展大明海軍,根本就是籌建完整的造船業,崇禎皇帝深知此點的重要性,所以一直都秉承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原則,在天津、登萊、金州等沿海地帶,籌建起一批造船廠,更持續的培養造船人才,以確保大明過去落下的造船業,能夠迅速的追趕起來。
伴隨著一些海上准軍閥勢力的崛起,必然會有一部分紅利,持續的反哺到大明造船業,除非鄭芝龍他們想與大明撕破臉。
可是在崇禎皇帝的眼裡看來,像這等蠢事,鄭芝龍他們是不會做的,畢竟雙方真的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合作才能共贏嘛。
第五十九章 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
七月下的西安城,帶著幾分寒意。
「沒有叛亂的陝西,雖說日子過的依舊比較艱辛,不過卻也是有奔頭的。」
陝西巡撫陳奇瑜一身便裝,走在這熙攘的街道上,對隨行的參贊大臣金聲說道:「特別是那些破產的底層群體,在陝西賑災行署的調遣下,能夠心安的在各地整飭馳道,整修水利,賺取足以養家的糧餉,這在過去根本是不敢想像的。」
「是啊。」
金聲神情感慨道:「想想在過去的數年間,甚至更久一些,山陝治下的災害頻生,諸如雪災、旱災、水患、蝗災、地震等都是交替出現的,這對於關中造成的破壞的影響極大。
而山陝兩地官場腐敗嚴重,導致各種苛捐雜稅頻出,加劇底層群體的負擔,沒了活路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呢?」
肆虐山陝的流賊叛亂,儘管已經結束較長的時間,不過對陳奇瑜、金聲他們而言,卻始終不敢忘記此事。
當初為了鎮壓流賊叛亂一事,他們期間承受著怎樣的壓力,唯有他們心底最為清楚。
現在來之不易的和平穩定,使得陳奇瑜也好,金聲也罷,絕不允許任何人,敢去破壞這種安定。
「時至今日,總攬宮廷事務的內務府,在我陝西治下先後籌建起一批產業工廠。」
陳奇瑜眉頭微皺,看向金聲說道:「涉及開採礦藏、冶煉鍛造、水泥琉璃、棉紡織業、糧食加工等領域產業,吸納陝西賑災行署下表現優異的群體,確保我陝西治下,能維繫一個積極向上的態勢。
不過我有些不理解,孫傳庭在河南做的事情,為何會引來這般多反對的聲音。
難道大明治下的脫產群體,沒有土地作為倚仗,靠著自己的雙手,做著最繁重的差事,養家餬口就已經很難了,為何還要背負沉重的丁稅?」
山陝兩地毗鄰著河南,或許治下的底層群體,並不清楚時下的河南,究竟在經歷什麼事情。
可是對山陝的一些群體,諸如官紳、商賈等群體,卻或多或少都清楚,河南在經歷什麼事情。
「有反對的聲音,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金聲言語間帶著感慨,「攤丁入畝的實質,除了進一步細化國朝徵收的丁稅外,更多的卻是打擊土地兼併,只不過此事不像過去那般,是以政策來強勢扼制,而是用實實在在的利益去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