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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台遭受打擊的場面更加華麗。每當一串12.7MM彈頭在銅炮身上或者圓形矮牆內爆裂,橘黃色的彈頭焰就像深淵魔焰一般粘稠著燃燒起來。
下一步,彈頭內預製的20個破片就會在炮台里來回彈射,即便在白天,銅炮身上爆發出的大片燦爛火星依舊清晰可見。金屬破片組成的風暴在半封閉的炮台里蕩漾,裡面的人在幾秒內就被全部殺死。同一時刻,炮台內堆放的黑火藥被引爆,火光和白煙升起。
幾分鐘後,伴隨著兩處炮台升起的滾滾白煙,剛才轉進的勇士們也掉頭大步走回來。進入到熟悉的程序後,勇士們恢復了自信,他們嚎叫著大步前行,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間或有人還用鳥銃對天擼上一發,寥寥幾十號人硬生生營造出大軍壓境的聲勢。
眼看著海盜大陣即將走入牆頭荷蘭人的步槍射程,這場戰鬥的最後時刻終於來臨。
衛遠直起身,提著一個神秘的鋁合金箱子站上丘頂。這時候已經無所謂暴露目標,荷蘭人現在只有火繩槍,打不到他。
下一刻,箱子打開:一桿隱蔽和殺傷並重,自由和狂野的化身,改變社會風氣,風靡全球反賊,彌平官匪鴻溝,提高反政府軍內涵,大名RPG7,諢名40火的單兵火箭筒被衛遠拿了出來。
插上土黃色的攻堅爆破榴彈頭,衛遠上身筆挺,單膝跪地,用標準的求婚姿勢,衝著躲在商館圍牆後的荷蘭人射出滾燙的一發。
6英尺厚的粘土圍牆根本無法阻擋專用破障彈頭的侵襲,一個饅頭似的鼓包將圍牆上的人頂得飛翔起來。
伴隨著後續的另一發火箭彈頭,漫天塵土揚起,商館的圍牆硬生生被鑿開兩個豁口。
海盜天團狂吼著衝進豁口。背後依舊有巨大的電喇叭聲響起:「繳械不殺,繳械不殺,胡亂撕票者斬,胡亂撕票者斬……」
當圍牆上最後一些企圖反抗的士兵被射來的7.62mm子彈打死後,精神崩潰的荷蘭人投降了。
1627年10月18日下午,荷蘭東印度公司大員商館陷落。
第三卷 新芽
第73節 侵略者們
一場代差巨大的戰爭就這樣落幕。沒有熱血,只有速度。就十七世紀動輒以年來計算的普遍戰爭時長來說,下午發生在大員商館的這場戰鬥是極其短暫的,短暫到這甚至不像一場戰爭。
然而戰爭該有的傷害卻絲毫不少。
商館門前的屍體方陣不說,商館外牆上現在被炸出兩個豁口,周圍散落著當時站在豁口上方的倒霉鬼和他們的零件。長方形的商館內部,無論是中間的廣場還是四角的炮台上,隨處可以見到鮮血,零落的武器和反抗者的屍首。
士兵,水手,包括商人,傳教士,醫生,木匠,奴僕,僱工等等在內的,原本總數量達到300的商館成員,現在只活下來120人。其餘的已經死去,或者正在死去——海盜們在殘忍得殺害重傷者。倖存者和一些輕傷人士統統被搜出來,全部集中在場地中央,那些服裝怪異,留著短髮,拿著奇特槍枝的海盜官員,就站在不遠處,大聲談論著什麼,血腥壓抑的氣息在空氣中流淌。
一些光著頭,彎腰扛著箱子或者麻袋的人艱難得走進商館,卸下肩上的貨物後,又默默走了出去。看到這些忙碌的苦工和他們居然搬進來的貨物,一部分荷蘭人已經意識到: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海盜,他們不是為了搶劫而來,或許商館本身,才是他們的目的。
猜測是正確的,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所有在場的荷蘭人現在只能在槍口下瑟瑟發抖,等待著海盜對他們的處置。如果用神學觀點來表述的話,那就是:等待上帝的審判。
上帝已經離此不遠。
從步話機里聽到商館已經被占領後,夏先澤他們趕緊先組織所有待命的勞動力出發,將已經卸在岸邊的一部分貨物送去商館。然後留下病號和少量人馬守船,其餘人急匆匆就往商館趕過去。
深一腳淺一腳,踩著大員島上層層疊疊淤積出來的淺沙丘,夏先澤這幫留守的戰五渣人士很快就望見商館門前的那一片屍體。這種實景瞬間戳中了隊伍中某個血漿片愛好者的尿點,這貨一邊走一邊感嘆,在眾五渣的怒視中充滿優越感得,大聲科普了一番人血人肉和道具番茄醬塑膠的區別。
說話就來到門前,一股濃情化不開的血腥氣混合著鹹鹹的海腥味突兀衝進大夥的鼻孔。剛才那廝這會正大談島上的食人族菜譜,說話就把胃裡的東西全部噴灑出來,這一下起到了連鎖反應,原本就臉色不好的五渣們瞬間一片嘔吐聲。
荷蘭人終於等到了臉色發白的海盜頭領和他們奇怪的禮儀。這些人不但行握手禮,還互相用力拍打對方的上臂,大聲談笑。粗俗的勝利者們正在享受屬於他們的樂趣,而俘虜們只有冰冷和絕望的眼神。
很快俘虜們就連勉強保持鎮定都做不到了:這些怪人打開幾個他們帶來的箱子,沒過多久,四個穿著墨綠色連體隔離服,戴著墨綠口罩,背著藍色農藥噴霧箱,手持黑色亞光噴杆的怪物閃亮登場。
此情此景下,可憐得,神經高度緊張的俘虜們毫無疑問把這幾個怪物當成了某種即將到來的東方式酷刑的行刑者,尤其是在某個促狹貨惡作劇般得對著俘虜上空噴出一片84消毒霧並且發出一陣綠巨人般邪惡的笑聲後,場地中間的人群頓時開始騷動,有人一邊咳嗽一邊大喊:「上帝啊,我不能呼吸了,那是魔鬼的唾液!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