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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截至目前,曹總兵還是得向海商購買火帽,一片二兩銀子。
軍將們聽完後,紛紛表示咂舌:這樣算來,加上鉛子和火藥,開一槍的成本就是二兩五錢。打一場戰鬥,不管輸贏,幾千上萬兩銀子先出去了?
你別說,還真就這麼多。
曹總兵掰著手指給大夥算了一筆帳。總之,從他天津出兵以來連番惡戰,為了換這4000顆韃子腦袋,光在彈藥一項上,他老人家就花了超過十萬兩銀子。
不要問,問就是彈如雨下。
某人這一通神吹真把老哥哥們給唬住了。明末雖說有了一定的通貨膨脹,但是白銀的購買力依舊遠超後世。在穿越眾這裡大概十萬二十萬兩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個邊鎮軍將來說,別說十萬,就是一萬那也是天文數字了。
要知道崇禎加派的三餉,幾乎將帝國刮地三尺,也不過就是八百萬兩白銀,就這些還要養全國的兵馬。
於是軍將們只好表示放棄。這玩意好是好,但實在太貴,不是他們這些連養兵都費事的窮鬼能玩得起的。
臨了,反倒是老孫頭又興致勃勃地研究了一番火槍。老孫頭不像別人,他可是曾經掌管著大筆軍費的人,一秒鐘也曾經十幾萬上下過,所以老孫頭對這種步槍的興趣反倒持久。
不過有興趣也沒卵用了。他現在已經不是督師薊遼的大佬,靠山早死了,手下也沒有嫡系軍馬,關寧軍早已自成一系,所以老孫頭也僅僅只限於了解。
算得上愉快的後半場交流活動結束後,就該干正事了。
孫馬二人和曹總兵回到後衙,開始各自寫奏章。這些奏章寫完後,會分別用加急快馬送去京城給皇上看,孫馬二人也會隨後趕去京城。
曹總兵寫完奏章後,也會在明天啟程,帶著自己的手下去京城。路上會與從天津出發的200名士兵匯合,那些士兵帶著很多人頭呢。
至於其他將佐,由於都是從外省趕來的,所以他們現在就會出發,帶著自己的人馬去京城。到了京城外,將佐會進城面見皇帝陛辭領賞後,再回駐防地。
而三屯營這裡,經過大家商議後,孫承宗會在城外留下3000本地兵馬,等明天曹總兵一走再接管這裡。
到此,轟轟烈烈的己巳之變,就算是落下了帷幕。由於有了穿越眾的存在,所以明國比歷史上早了一個多月時間,將所有韃子驅除出境,而且還留下了4000多名敵人的屍體。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波不虧——這一時期,滿族的核心戰力總共也才兩萬多人。不算其他,一下子虧損掉3000左右的滿人,後金是實打實得遭到了戰略層面的重創。
……
就在相關人等窩在三屯營各自寫奏章的同時,遠在300里外的京城,一間大宅不起眼的後門偷偷打開了。穿越眾派去京城暗中布局的薛海元,低頭走進了門裡。
第465節 溫尚書
薛海元出發去京城那天,是4月2號。
消滅完阿敏部的第二天,薛海元就帶著一支10人馬隊,打扮成明軍模樣從永平城出發,和大部隊分道揚鑣,一路去了京城。
從永平到京城是400多華里的路程,10人小隊一路上快馬加鞭風餐露宿,終於在4月4日清晨,趕上了京城開門的時間。
手持傳遞緊急軍情的腰牌,馬隊毫無阻礙地就從京城東邊的朝陽門直接進了內城。
就在薛海元進城的同一時刻,遠在300多華里外的三屯營,城門已經緩緩打開,孫承宗和馬世龍兩位大佬也在聯袂進城。
這就是穿越眾非要在三屯營拖延一個晚上再見面的原因:給遠在京城的薛海元爭取更多的活動時間。
進了北京城之後,由於打頭的軍士就是本地人,所以隊伍在城中沒有問路,直接來到了東城黃華坊一處宅院門前。
宅院門楣簇新,漆光閃亮,看氣派就不是窮人家,頭頂的匾額寫著兩個大字「羅府」。
下馬遞上一張名帖後,門政很快入內通報。沒多久,羅府主人,工部營繕司郎中羅禮士便親自迎出了門。
羅禮士是嘉定人,此人在嘉定主持家業的族弟叫做羅十之。羅家在嘉定有一座「羅園」,當初熊老爺初到嘉定時,羅十之還用羅園還招待過老熊一段時日。
羅家是上海站熊道熊老爺手下的經銷商,在京城範圍內,承銷著熊老爺手中包括水泥玻璃木料在內的各種建材。
在前天收到一封密信後,身為穿越眾建立的商務體系下的重要節點,員外郎羅老爺便在衙門請了病假,這兩天哪裡都沒去,安心在家「養病」。
然後今天一早,終於被他等到了預定中的名帖,於是羅老爺便匆匆迎出了府門。
看到一位帶著小廝管家身穿家居細布軟袍的中年人迎出門後,薛海元急忙上前行了個明人軍士常用的拱手禮。羅老爺見到這位排眾而出的小校,瞬間也懂了,雙方簡單寒暄兩句互報姓氏,10個軍士就被引進了羅宅。
由於朱元璋當年給官員定下的基本工資太低,於是就有窮京官這個梗一直維持到了明末。
京城裡官員多如狗,然而除了那些在好位置上能撈到大筆好處的,大部分人過得還是普通日子。除了基本工資外,就只能靠外地官員的「冰敬」「碳敬」等等這類變相補貼來維持一下官員起碼的體面和應酬開銷。
事實上清朝也一樣,窮京官是真事,不是說說的。曾國藩當年在京城時,都做到副省級了,結果還欠著1000多兩外債,連回一趟老家都回不起,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