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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明忠最終還是用一種掩耳盜鈴的方式,和土著達成了關於土地所有權的協議。至於將來的課本怎樣裝裱此事,那就不是他老人家所能管到的了。
又過了一天後,寨牆徹底完工,而勘探隊在這同時,也做好了進山的一切準備。商議好由潘明忠帶隊,寧韋負責勘探,雷劍守家後,一個10人的勘探小隊就帶著工具跟土人大隊一起進了山。
後世的苗粟山區里,絕大部分植被都是次生林:後人將原始森林砍伐以後補種的新樹。事實上台灣從日據時代起,就展開了砍伐森林的大業,後世除了少數森林公園以外,大部分植被都是次生林。
而此刻跟在步伐矯健的土著身後,穿梭在昏暗的原始樹林裡的潘明忠小隊,講真,要不是隊員背著的電台和手中的定位儀器,他們這會已經迷失在無窮無盡的森林裡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塊「黑沙地」的位置,論直線距離的話其實並不遠:就在營地正前方,兩山之間的山坳里。
「怎麼樣,是咱們要找的地方嗎?」
終於走到地頭後,呼哧哧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著眼前這塊四周寸草不生,大約有50個平方的黑沙地,潘明忠緊張地問到。
寧韋沒有答話,而是先蹲下來抓了一把沙子仔細看了看:「有戲,挖吧。」
簡單的四個字,就是勞動的開始:隊員們開始輪流用鏟子在黑沙地的中心位置挖了起來。
好在一旁還有土人。
當某人發現土人對閃亮的鐵鏟很感興趣後,接下來的挖掘工作就由興致勃勃的土人來擔任了。
第219節 修路和奴隸
咸豐年間的那口台灣第一井,明人「坑主」當時只往下挖了3米多的深度就開始出油,日產量是40公斤。
雖說那口井的具體位置早已泯滅在歷史長河中,也不見得就是潘明忠他們腳下的這口井,但是這無所謂:處在同一個產油帶,並且已經有油砂滲出地面的地方,總歸是能挖出石油的。
事實證明,3米就是這個油層壓力的臨界點:兩個多小時後,隨著一個勘探隊員驚喜的喊聲從坑底傳出,大夥急忙衝到坑邊探頭一看,一股拳頭大的黑色液體,正泊泊從坑底湧出來。
從一開始塘莊定策,到今天黑金出土,穿越眾們整整用掉了一年零一個月的時間,才最終使夢想成真。
而當寧韋探頭看到這一幕時,急忙把幾個帆布摺疊桶扔了下去:「盛滿,盛滿拉上來。」
一旁用雙手拄著膝蓋,撅著屁股往下看的潘明忠,這一刻再也止不住笑容,咧著嘴哈哈大笑起來。
土著們不理解外來者為何會大笑。在他們看來,黑色的石油並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冒著黑水的土坑,每隔一些年頭就會從不同的地方滲透出來,有時還會聚成一個小油坑,氣味難聞,動植物都會遠離此地,通常土著們在這種地方都是繞著走的:他們總覺得這是不祥之物。
然而今天不一樣。今天這片密林里充滿了外來者興高采烈地喊聲,土著們先是迷茫地看著他們將粘稠的石油裝滿了十幾個布桶,然後這些人便做起了奇怪的拜神儀式:合影。
於是乎,一群露著鳥,提著梭鏢的原始人和勘探隊員圍繞著黑色油坑的歷史性一幕,就在「咔嚓」幾聲後,定格在了照片上。
拍完照就要散夥,和畢業照一個道理。
然而當潘明忠看到寧韋指揮大夥迅速收拾走人時,還是稍稍有點不解:「這就走了?」
「啊,不然呢,跟這兒過夜?」
「我的意思是……不應該再勘探勘探,化驗測試什麼的……感覺有點草率?」
「狗屁,樣品已經有了,坐標也記錄了,還勘探什麼,抓緊回家才是正事。你看看這鬼地方,上看不見太陽,下看不到山腳,不能多待,有殺氣。」
「那下一步怎麼辦?進設備鑽井採油?」
「噗嗤」一聲,寧韋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一邊指揮著隊員和土著挑起油桶下山,寧韋一邊給潘明忠講道:「下一步什麼都別干,呼叫包工頭先。」
「包工頭?」
「嗯,陳棟那幫搞基建的隨便來一個。」寧韋說到這裡,轉頭正色對潘明忠說道:「要想富,先修路不懂嗎?要想採油,同樣先修路,其他的別想。」
「我去。」潘明忠聽到這裡有點鬱悶:「這裡距離營地差不多有1.8公里的直線距離,修路的話大概還要多繞一點,夠麻煩的。」
「你來前沒看資料嗎?當年日本人同樣是修了石板路,然後靠著纜車和索道往山下運石油的。」寧韋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咱們還不如日本人呢,我估計前期修條便道,然後就得靠肩膀挑。」
「不能安個管道直接往山下運油嗎?」
寧韋聽到如此白痴的語句後,被迫翻個白眼,然後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看窯區那些正在攻堅自來水閥門的貨,像是能生產出石油管道和壓力閥門的樣子嗎?」
「第二,要上馬石油管道,那麼油田的年產量至少也要萬噸起吧?你不覺得咱們這個百噸級的納米油田,上管道有點……」
寧韋說到這裡,用大拇指掐住小指尖,比劃了個「小蝦米」的手勢。
「明白了明白了,這就是個原始的作坊,上不了台面。」潘明忠這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