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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大夥出海,二爺一路把船指引到定海附近的一處小海灣里,然後帶著一包碎銀子就孤身下了船。
接下來的兩天裡,陸陸續續就有人找過來,這些人大都是定海衛下轄的穿山後所軍戶,以年輕人居多。等到第三天回程時,船上已經多出來四十號人。
人都是二爺忽悠來的——有海主要扯旗,現下正是大開山門的好時候,二爺如今在大幫里也有一股,所以召弟兄們來捧場……
穿越者們悲催的發現,這年頭正兒八經的船工不好找,有志於海盜事業的人倒是一抓一大把,而這幫海盜預備隊們自從來到塘莊以後,卻是興高采烈,士氣鼓漲。
沒辦法,待遇太好了。
一天三頓,頓頓糙米管夠,魚和菜蔬每天都有,時不時還有鴨腸和豬下水用來改善伙食。
整頓幾天後,等到大夥一上船,才發現不是去和人拼命,而是先行操練?
按照軍戶們樸素的理念,既然被頭目用好飯款待幾天,必然是有一票大買賣等著大夥上陣賣命,要不然何須如此破費?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也是這幫人想的太多。穿越者現階段出海的目的,除了磨合人員,演練團隊在各種海況下的操船技巧,就是測量閩浙沿海的水文情況,其餘的還真就沒什麼了。
新招募的這幫人算是對了穿越者的胃口——首先,人家就是來賣命的,用不著再做思想工作。其次,做為定海土著,這些人對整個閩浙洋面,尤其是海況複雜的舟山群島一帶相當熟悉,出海操練幾天後,穿越者對這一帶的潮汐,暗涌,以及避風港等等資料,在原有基礎上又多掌握了不少。
既然這幫人很有幹勁,服從性也不錯,那麼穿越者便提前給每人發了一兩五錢銀子的培訓期工資。
……
士為知己者死就是這麼來的。
對於常年吃不飽飯,還時不時被將主租出去客串海盜,賣完命後也落不下幾個好處的軍戶們來說,再沒有比新頭目更好的效忠對象了。
這之後船去一趟定海——有些人要把銀子送回家。然而等幾天後船再來接人的時候,岸邊又多出來幾十號入伙的……
這次的新人不光來自後所,大嵩所,郭巨所有人來,還有十幾個正牌海匪也來投奔,開著一艘跑風漏水的破船,口口聲聲要「入股」。
幸福的煩惱就這樣突然降臨。
第55節 南望
海軍的家底開始迅速膨脹起來,穿越眾開始一邊買船一邊實戰培訓——拿小股海盜練手,劉哲一干人開始公然在內部擺起了海軍的譜。
當然,這些都僅存於穿越公司內部,眼下這種簡陋的局面,他們也只能嘴炮一番,沒條件玩什麼真實的海軍梗。對外呢,船隊目前只能以海商的形式存在,正規化必須要等打下一塊地盤後再說。
隨著陸續有零散海盜和漁民來投,劉哲他們現在已經有能力組織起一支三船船隊出海。丐幫那邊初步穩定下來後,穿越公司的目光又開始向海軍聚焦——距離北風起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身為船隊扛把子,劉哲自然是壓力山大。
作為目前穿越眾裏海軍軍銜最高的人,曾經的落魄轉業上尉,劉哲在公司內部的風評還是相當不錯的:從最初草創一直到現如今的武裝船隊,他的組織能力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還有一點就是,他的服從性比較好。
儘管時常被白鴻達調侃「你這是部隊待傻了」,然而大家都清楚,劉哲這個海軍扛把子是稱職的。沒辦法,誰也不敢把暴力機關交給白鴻達這種時刻想著戳領導菊花的人,不論這個領導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就連白鴻達自己也承認,哪怕他老人家有一天當上CEO,也一樣要讓劉哲這號人負責海軍才放心。
而此刻遠航歸來,坐在船艙里商量的一干人等,正在為今後的事發愁。
船隊迄今為止還沒有安裝雷達和動力系統,這實在不能忍,要知道,再過一個多月,就要起北風了。
他們這次遠航歸來,是海軍組建以來行程最遠的一趟:船隊一路沿著舟山群島南下,過了舟山後摒棄傳統航路,拋開海岸線,走著之字線,徑直取最短的線路直航台灣。一直到遠遠望見台北海岸線,船隊才開始回返。整個過程走走停停,用掉了半個月的時間。
沒了在後世司空見慣的GPS,劉哲他們只好回歸自然——六分儀和航海鍾走起。後世帶過來的所有東南海況,水文,海岸線等等這些數據都要從新測量,錄入,也算是體驗了一把白手起家的辛苦。
沒過多久,他們就意識到雷達和動力系統的重要性了。沒有雷達,風暴不好預測這只是其一,其二,中古時代的帆船,不可能在夜間沿岸航行,尤其是在明暗礁石密布的舟山一帶。即便是白天,海霧中與礁石擦肩而過的險狀還是幾次嚇出了穿越者的冷汗。
至於船的動力系統就更不用說了,關鍵時刻能在海面上逆風直行,這是穿越者的標準姿勢啊,沒這點能耐混充什麼穿越人氏?
就在幾個人商量著回去後如何大鬧天宮要裝備的時候,艙門外有人大聲匯報:「大當家的,有買賣!」
「嗯?又有買賣了?」劉哲聞聲後推開艙門來到甲板。
出艙抬頭一看,主桅望斗里的瞭望手正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杆小旗指示方向。劉哲幾個人同時拿起脖子上的望遠鏡張望起來,碧藍的海面上,海天一色中有個肉眼看不清楚的小黑點,然而在八倍蔡司鏡片的放大下,那處小黑點變成了兩艘靠在一起的海船,船上兩伙人正在廝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