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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在辦公室看信的伐尓得斯,原本是運送病號回來休整的——淡水河附近實在是太濕熱了,蚊子和跳蚤無處不在,很多士兵都得了熱病。
然而歷史在這裡拐了個彎:大副桑佩爾出現,並且是從一艘戎克船上下來的。
聽到伐尓得斯的疑問後,桑佩爾微微彎腰致敬,然後說道:「是的長官,我們已經處於封鎖中了,但這是暫時的。」
「嗯,我注意到了信上的內容。桑佩爾,告訴我,那些絲綢和瓷器是真的嗎?」
「長官,這些都是真的,所有阿利坎特號上的人員都能證明。還有這封信,請仔細看那些簽名。」
「如果塔波拉閣下同意貿易協定,那我們就需要讓出聖薩爾瓦多城。」伐尓得斯說到這裡,語速慢了很多:「如果協議無法達成,那我們就要保衛薩爾瓦多城……」
黑頭髮的長官這時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黃銅望遠鏡就往外走:「關於這些異教徒的武器,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
「長官,這是我重點要向您提到的部分。」大副一邊緊跟著長官往門外走,一邊語氣急促地說道:「在我來這裡的路上,異教徒們遭遇了一次土著在河口的突襲,是的,您知道的,就是那種突襲……」
……
元斗號在港口外等待了足足2個小時之後,西班牙人的小艇才又一次來到了船邊。
大副桑佩爾這次帶來了長官的回答:在接到正式的馬尼拉撤退命令之前,聖薩爾瓦多城不會接受穿越者的進駐,也不會給元斗號提供糧食和其他物資。
另外,元斗號在雞籠其他地區的活動,西班牙方面不會幹涉。
「呵呵呵。」潘明忠聽到這一句後,禁不住笑了起來。
他有十分的把握,城堡里的西班牙人已經慫了——看這外強中乾的答覆就知道。
好在穿越眾也不需要西班牙人支援什麼補給……這幫大餅臉自己都吃不飽,說那些話就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能得到西班牙人暫時互不侵犯的回答,就已經足夠。元斗號將桑佩爾打發回去後,很快就拉起了全帆,在雨霧中徑直往西而去。
第200節 展銷會
元斗號離開雞籠河口,徑直往西,是有原因的。
因為台北的鐵礦砂,是位於萬里河口至金山中角間的海灘砂丘上,品位較高而最具開採價值的地帶,位於金山岬角兩側的磺港及水尾附近。
以上位置,實際上就是在後世台北的金山區沿海一帶,靠近台灣的左上角。
元斗號現在出發,就是直奔磺港去的。
由於連通大屯山火山群的磺溪出海口就在磺港附近,所以這裡原本就是穿越勢力預定的重要硫磺出口基地,現在再加上鐵砂礦,日後的磺港,勢必會因為硫酸和鐵這兩樣工業原料而興旺起來。
……
當元斗號來到磺港外海的時候,天色早已漆黑下來。17世紀的磺港一帶,還是連綿的沙灘和泄湖,後世那些漂亮的港口,整齊的濱海大道眼下毫無蹤跡。
第二天一早,天氣終於變得晴朗起來來,元斗號於是開始放出小艇偵查磺溪入海口。而令人驚訝的是,還沒等元斗號進磺溪口,岸邊已經有了土人在揮手跳腳。
等船開進河口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個扎著髮髻的明人在揮手,身後跟著五六個腰間裹著布裙的土人。
雷劍這時站在船頭,看著岸邊那些不停跟船奔跑的人們,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坐綠皮車,跟在車窗外賣燒雞的農村大媽。感慨了一下下後,他晃晃腦袋,對旁邊的潘明忠說道:「看來資料還是準確的,這個時間段有明人常住台北。」
「土著其實並不在意外來者建一塊領地,不然的話,曼哈頓怎麼來的?」潘明忠點點頭說道:「大員的日本人和明人不都有村子嘛,另外,荷蘭人故意激化矛盾之前,明人貨郎在土著村落是隨便吃住的,沒發生過一起殺人事件。」
「台北這邊的怕是沒那麼好說話。」
「是啊,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好別殺人,一殺人名聲就不好了。」
「嗯,不成就演習嘛,老辦法了。」
「呵呵。」
……就在兩人閒聊這檔口,元斗號已經在小艇和岸邊奔跑的明人引領下,停靠在了磺溪東岸一處河灣里。
17世紀的磺溪,水面最寬處遠超40米的距離,而且水流湍急——台北由於降雨量太高,所以大小溪河全年水量充沛。
而元斗號停靠的這處河灣,一看就是常年用來接待外賓的會展中心:河灣土地平整,遠處有一排用來臨時歇腳的草棚,船隻和草棚中間的空地上,有幾快平滑的大石和幾根圓桌粗的樹根……交易櫃檯都準備好了。
「哈哈哈,古人的服務意識也很強嘛!」看清楚這裡的布置後,雷劍大笑起來。
潘明忠同樣忍俊不禁,笑呵呵地說道:「看來經過上千年的貿易,土人終歸是學了點東西啊。」
「屁,這布置一看就是明人搞的。」
「好吧好吧,下去一問就知道。」
……當元斗號靠岸停穩後,船上自帶的福建翻譯一下船,就和那個明人接上了頭。
不出所料,這個明人就是常住於此的福建人。此人叫廖添丁,是個小商人,同時還兼任三里外一處明人小村的村長。小村攏共只有10來個常住人口,平時靠著囤貨和接引閩商的船隻來維持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