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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兩百多號穿越眾裡面即便把玩票的都算上,海軍眾也不過有十六七個人——這點人手根本滿足不了日益擴張的帝國海軍系統。
在這種情況下,海軍眾只能勉強將人手機動到主力艦艦長和艦隊司令這一級別。至於其他的小船和零散艦船,只能靠土著來搞定了。
於是茅五這撥人就派上了用場。儘管有點揠苗助長,但是嚴峻的形勢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權利自然不能交給那些投誠的老混子海盜,他們這些根紅苗正的精英「士官生」才是承載帝國大業的基石。
……
「聽說你取了匪首項上人頭?」
楊二聽到這句話後,臉上不由自主地又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你消息倒是蠻靈通的!」
「滿甲板都在嚷嚷,我可是沒聾。」茅五臉色平靜,他身上是筆挺的小翻領靛藍硬帆布海軍軍官服,腳下是鋥亮的皮鞋,站在搖晃的甲板上紋絲不動,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標準」二字,充分詮釋了職業軍人這個名詞。
「那也比不上你啊,都當船長了。」楊二說到這裡,又咧嘴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容:「道學嘛,升官就是快!」
「道學先生」這個外號,就是楊二在新兵營私下給茅五起的。如今又一次聽到這個早已沒人敢提起的外號,茅五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注意軍容,自由散漫!」
既然不能愉快地交談,那麼就只好散夥……茅五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
「回去請你吃烤鹿腰子!」敞著風紀扣靠在欄杆上的楊二,看到茅五撤退,心情莫名得變好了。
……
兩艘戰艦組成的船隊在下午5點的時候,跨過海峽駛入了台江航道。
船上的士兵們從進入航道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大喊大叫,仿佛離家十年的遊子一樣……其實他們只離開了大員不到兩個月時間。
除了亘古不變的海底撈之外,喧囂的台江兩岸可以說是日新月異,繁華異常。
大批船隻沿著航標在海面上穿梭,螞蟻般的工人聚集在工段上,台江兩岸林立的塔吊和不停增高的建築物,在17世紀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監視」號艦隊進入台江後,沒有停在赤崁附近的軍用碼頭,而是直接去了台江船廠碼頭——後續還有很繁重的艦炮改裝任務呢。
士兵們在去船廠的途中,依舊很興奮。他們貪婪地看著赤崁沿岸的別墅區,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能在裡面擁有一套別墅。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就像海子裡的套間一樣,有錢也買不到。
在海岸邊被強行改造成綠蔭,古樹,小別墅的特殊區域裡,現在居住著絕大部分穿越眾。
艦船上的士兵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眺望著那裡的時候,那裡也同樣在凝視著他們。
……將近200間房屋的別墅區占地面積不小。這裡是一個功能完善的社區:別墅區不但有內部超市,餐廳,酒吧,甚至連健身房和KTV,洗浴中心都有。
說到娛樂設施,別墅區里最出名的酒吧是「老叟酒吧」。這個名字當初負責基建的穿越眾馮冠傑起的,原因嘛,大概這貨穿越後還殘留了一點文青思想,外加此人在法國混過幾年,是條舔狗,所以把法蘭西的雙叟酒吧給移植過來了。
老叟酒吧自然不可能是歐式風格:當初建設的時候就是按照最簡單粗獷的中式原木自然風格修建的。現如今由於第一批大麥早已成熟,所以穿越眾終於能喝到純真的自釀大麥啤酒了。於是經常有自釀啤酒愛好者來交流釀酒的老叟酒吧,就成了別墅區人氣最旺的地方。
在老叟酒吧的後院,有一間地勢比較高的涼亭。坐在這間涼亭里的人,能輕鬆地欣賞台江美景——亭子叫「風波亭」。
原本這間涼亭是沒名字的。之所以有了名,是因為有一天在皇城裡「議會鬥爭」失敗後,被趕出來的一票少數黨人就聚在了這間亭子裡邊喝黑啤邊商量對策。
當其時,一幫怒火衝天的人不但在這間亭子裡大罵當道諸公,甚至還有人叫囂著去找曹川,要質問一番皇帝,「是不是要眼睜睜看著忠義之人被權臣迫害致死?」……如果是的話,那大夥今天就把這裡當風波亭了云云……
當然了,最終也沒人敢去質問曹皇帝,不過「風波亭」這個名字倒是因此保留了下來。而這間亭子,在日後也成了少數黨大佬們專用的議事,密謀場所。
而此刻的涼亭里,正有兩個人在默默注視著從岸邊緩緩駛過的監視號和新港溪號。
其中一個是白鴻達。此人是最早穿越的五人組之一,天生喜歡捅領導菊花,換句話說,也可以理解為不畏強權。到後來開放黨禁後,白鴻達如魚得水,專業和夏先澤作對,現如今他是「皇漢派」的精神領袖,頭號反對黨BOSS。
斜躺在白鴻達對面涼椅上的,是個身材高大的黑漢子。這人叫魏虎,表面看是個會計,暗藏職業是「唐騎會」的黨魁。
這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風波亭附近是沒有閒雜人等的——反對黨兩黨魁都在這裡了,一定有種種黑幕要密謀,毒氣四溢,沒事人還是離遠點的好。
目送著海面上的兩艘炮艦遠去後,斜躺在涼椅上的魏虎先是喝了口啤酒,然後悠悠地說道:「只剩10天了,就現在談的這點成果,我看曹皇上想登基怕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