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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某些人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鋼筋水泥高樓大廈,哪怕有點霧霾也認了……
伴隨著從海面上吹來的腥咸風,邵老爺一行人沿著土路漸漸接近了紅樹林。躺臥在滑竿上的邵強,這時候已經半眯起眼睛,開始思考「國家大事」了。
邵強身上的擔子還是很重的。
截止今天,算是在瓊州落腳後,下一步,他和沙正明這對開拓二人組,就要迅速把目標投向北部灣,投向越南……十七世紀叫做安南的那塊土地了。
換句話說,就是出了國門。
時間很緊。
他這邊眼下只能說是剛落腳,後續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然而無論是遠在廣州的內閣大佬,還是穿越眾內部,都有一個大體共識:南下艦隊要儘早南下。
現在已經是1631年的下半年了。按照穿越者的規劃,至遲明年,就要在中南半島建立起一系列穩固的橋頭堡,攻略中南半島的同時,劍指南洋。
這個隱性的時間要求令邵強十分頭痛。現在是十七世紀,他手頭並沒有萬噸巨輪和各種工程機械。相反,他麾下的那些風帆船隻,單程跑一躺中南半島就需要用「月」這個字來計算航程,邵強實在不知道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建立「一系列」橋頭堡。
另外,出了國門,行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接下來第一個要面對的安南人,可不是對穿越者笑臉相迎,同語言,共血脈的大明官民。這個在秦漢時期還是中國郡屬的小國,自五代脫離漢家序列起,就自立帝王自建了文法。
儘管處處學習中國,但這一千多年下來,安南人早已從根子上自立。乃至經過和中原王朝多次翻臉對戰上貢請封的戲碼後,大家現在早就有了默契:中原強,安南人就關起門來做皇帝,中原弱的話,呵呵。
要不是安南這一時期正處在「鄭阮內戰」的年代,按照大明周邊這一干腌臢小弟的尿性,是肯定要乘老大虛弱時撲上來啃一口的。
所以即便在軍事科技方面占有優勢,邵強對下一步的工作也不敢掉以輕心。安南是敵國,那裡從空氣到老鼠,從帝王到臣民,從草木到泥土,都對外來者報有惡意。
邵強今天出來散心,最主要的,也是他要理清一下工作思路,看看如何在時間限制下找到最快的發展模式。
……
就在邵老爺閉眼沉思這當口,他感覺到身下微微一沉,這是隊伍拐下了路基,開始往海邊走去。
邵老爺微微睜眼一看,發現紅樹林就在前方百米處,於是他又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邵老爺猛然又睜大雙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因為一聲悽厲的慘叫正他身下發出:「大老爺救命啊,行行好,救命~~~~~~!!!」
儘管早在大辦公室時期,邵老爺就接受過防刺殺培訓,然而這幾年養尊處優起居八座被萬惡的舊社會腐蝕已深的邵強,早已經完蛋了。
所以他此刻雖說頭腦清醒想要做出點閃避自保的動作,但身體卻很誠實,在滑竿上僅僅扭動了一下,並沒有做出什麼有效行動。
就在這時,同樣被慘叫驚嚇到的轎夫,心頭一哆嗦,腳下一滑,肩頭一側,把老爺給掀了下來!
老爺被掀下轎子,這可就是大問題。好在邵老爺身周全是人,就在掉下來那一瞬,自有那身手敏捷的七手八腳接住了老爺。
同一時間,擔負警衛工作的隨從也是大驚失色。這些人都是經過正規培訓的,所以他們太清楚被保護目標出事會有什麼後果了——現在是野蠻的十七世紀,邵大官人要是掛了,所有在場的隨員大抵都是要償命的。
下一刻,十幾個人,七八條槍,N把冷兵器,齊齊指向了發出慘叫的……那一處……草窩子。
要說這處草窩子也是絕妙,位置正好處於路基下方。當大隊伍拐下來後,誰也不會想到,手旁遍地可見的草窩子裡,會突然冒出如此響亮的慘叫聲。
隨即,兩個身高體壯的警衛撲進了草窩子。一通折騰後,從裡面拖出來一個身穿長袍,頭戴髮髻的土著明人來。
這土著剛一被拖出草窩子,貌似掙扎兩下,就給了警衛理由。心下憎恨的警衛們這一刻美帝警察附身,頓時一通槍托皮靴,直把這土著打得哇哇大叫,口中大喊「好漢饒命!」
「行了,別打了,沒聽人家都把咱們當成好漢了嗎?前邊還叫老爺呢!」
被七手八腳攙扶起來的邵老爺,發話救了這土著一命。
驚魂普定之後的邵老爺,先是四下掃視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麼大批埋伏的人馬對他老人家不利,於是他明白過來這就是一個巧合。
雖說落轎這一出有點丟人,但是邵強畢竟是後世思維,他也沒打算遷怒這些人,於是發話救了這土著一命。
這一出小小的插曲後,邵老爺扶起了跪地不停磕頭的幾個轎夫,繼續坐上了滑竿,大部隊開動紅樹林。
而那個連名字都沒人知道的土著,則被警衛推推搡搡,一路押在了隊伍後方。
終於抵達紅樹林後,看看風景天光都還不錯,於是隊伍選了一處有著潔白沙子的海灘。隨從們很快支起了自帶的桌子,椅子,涼傘,擺好了鑄鐵烤架,拿出了從基地帶來的活海鮮,刷上老爺愛吃的調料,撒上蒜渣,辦起了露天海鮮燒烤party。
邵老爺這時依舊半躺在竹椅上,不時擼一根串,然後再喝兩口純麥自釀啤酒。擼串的同時,老爺目光深邃,凝視著波濤翻滾的大海,一副哲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