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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眾自然不會將資源投資到前途不大的基隆灣乃至台北盆地去建個什麼大台北區,至少眼下就是如此。至於今後……誰愛去誰去,反正地盤都圈下來了,子孫幾百年後真要繁衍到那個份上,自然會慢慢發展起來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之前在基隆灣的少數建築就被全數放棄,譬如從西班牙人手裡買來的聖薩爾瓦多堡,現在已經變成一處廢墟——石塊都被拆下來裝船運到磺港修棧橋去了。
現在,遠離基隆灣的磺港才是台北的核心地帶。
三年時間,通過穿越眾的辛苦勞動,原本不起眼的泄湖區已經改天換地,變成了一處包括礦石碼頭,吊車,居民區,奴隸營等等固定資產在內的正規城鎮。
而磺港區的總人口數,也隨之達到了6000之多。
除了駐紮在此地的一個正規軍步兵營之外,港口裡還長期駐泊著幾艘小型護衛艦用來控制洋面——台北外海沒有強力對手,最多的就是福建船和日本貿易船,所以沒必要用大船。
而磺港鎮的平民來源可就複雜多了。
除了來自各省的明國移民外,台北本地土人和南洋奴隸也占據了磺港鎮人口比例的很大一部分。
從一開始就和穿越眾打交道的凱達格蘭族開始,現在已經有不少土人定居在磺港鎮了。
當然,台北「改土歸流」的過程肯定不是一帆風順的。磺港這裡和台南不一樣,那邊聚集了穿越眾絕大部分的資源,可以在一開始就用各種有利條件去儘量和平的收復土人。
而磺港一開始就是個工地,要什麼沒什麼,不可能給土人展示什麼文明先進性,所以手段就要「略微強硬」一點了。
於是伴隨著穿越眾在磺港周邊的擴張,一系列的戰鬥就發生了。
真正打起來,土人自然不會是對手。
當初西班牙人在和淡水的土人打交道時,和他們的荷蘭老鄉一樣,也是先被誆騙偷襲了一把,死了一票士兵。緊接著,西班牙人派出了上百人的「大部隊」,然後淡水最大的圭柔社就投降認輸了。
失敗者的下場,就是全體遷移,被西班牙人驅趕到了淡水河口一帶。
穿越眾同樣也是這麼做的。
一個急速發展,急缺勞力的礦業小鎮,沒那麼多美國時間和土人爾虞我詐慢慢感化,於是一系列的征服戰爭,在穿越眾開埠後不久,發生了。
最終結果,除了本地豐里社的地頭蛇,由於打交道比較多算是和平被併入市鎮之外,其餘周邊各族土人,幾乎都是在槍響過後,或者自願,或者「被自願」加入了「文明進程」,得到了「開化」。
現如今的磺港鎮,周邊已然沒了土著村社。以磺港鎮為中心點方圓十公里區域,已被徹底清理乾淨,道路也已經修到了附近的鐵砂礦場。
另外,經過疏浚的磺港溪,也已經和陽明山附近的河流打通了聯結。這樣一來,從陽明山火山群落採集的硫磺礦,就可以順著河道運輸到磺港,再裝船出海。
整體來看,台北的礦業格局現在已經建設完畢,達到了設計要求。
那麼在這個過程中,自然不能少了另外一股重要的力量:奴隸。
十七世紀的台北,是遍布著森林河湖沼澤的原始蠻荒之地。除了那一點海灘之外,其餘的土地上,茂密的植被幾乎占據了所有地盤,遍地都是吃人的螞蟥和飛舞的蚊子,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修建道路擴大易居地盤,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
穿越眾付出的代價自然就是奴隸。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美國鐵路的每一根枕木下面,都橫臥著一個愛爾蘭人工人的屍首。
這句話主要形容的,是當初修建第一條橫貫北美大陸的太平洋鐵路時發生的事情。
在廣袤乾旱的西部平原上,有沒有那麼多愛爾蘭佬被埋下去不知道,但是穿越眾可以保證,為了打通從磺港通往陽明山區區二十里的礦業運輸線,死掉的奴隸數量是遠遠超過美國鐵路公司的。
第503節 台北(二)
「咚」地一聲悶響後,原本正在打擺子的奴隸後腦被砸了一錘,然後這個人就趴在那裡不動了。
不要小看這一錘:即要一下結束目標痛苦,又不能搞得腦漿四濺鮮血直流,這手中的力道是要掌握好的,一般人砸不出來這種五星悶棍。
「抬走,麻利些抬走。」
吳三爺打出必殺一擊後,揮揮手中鐵錘,面無表情地做了個通用的揮手手勢,然後兩個健壯的奴隸就將屍體抬出了草棚。
不能用刀,刀會導致鮮血噴濺,污染草棚,招引來可怕的蚊子和各種昆蟲。儘管草棚隔一段時間就會集中燒毀,但是沒燒毀前還是要住進很多批次新人的,不能大意。
所以吳三爺他們平時都用錘子。
處理完患病奴隸後,三爺略微低頭,鑽出了並不高大的草棚。然後他目送著屍體被抬上板車……車上已經有了好幾具屍體,這些最終都會被扔進附近的一處天坑裡去。
站在十七世紀台島北段的山坳中,環顧著四周美麗的自然風景,吳三爺臉上卻寫滿了深深的憂愁。
伸手摸了摸軍綠色棉布作訓服的口袋,發現煙又沒了,於是三爺一伸手:「拿根煙抽。」
「抽你的鳥毛去,老貨。」
說話的是一個面白,看上去斯斯文文,甚至有點俊秀的年輕人:「你這老東西抽菸沒數,不夠就來討要,當本少爺的工資是大風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