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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糊塗!敵情不明,又是晚上,出去餵魚嗎?安心等探報便是!」李魁奇瞪了一眼方寸大亂的鐘斌後,便不再理他。
也不怪鍾斌跳腳:金門那裡有他九成的實力,如果出事,那他瞬間就要從公司二股東的位子上跌下去,這誰能忍?
然而大股東李魁奇此刻卻顧不得安慰盟友了。在他的分析里,映透遠方天際的火光勢必不會是自然景象。另外,既然這股火光能被遠在中左所的自己看到,那麼也不可能是有人失手打碎了燈油——十條船都燒不出這麼大的火。
所以,一定是有敵襲來。
至於來者是誰?就李魁奇第一時間的感覺而言,還是認為金門北邊的鄭家人嫌疑最大:離圍頭灣只有20公里海路的金門兵馬,對鄭家人有巨大威脅。另外,鄭家人世居此地,熟悉海況和地形,冒險夜航也有可能。
想到這裡,李魁奇心中多少有了些底:無論鄭家人今夜有何勾當,明早大軍盡起,一併將安平鄭家老巢端了就是。
然而世事無常,僅僅過了半個小時,他就知道方才自家猜錯了對手,因為海面上傳來了隆隆的炮聲。
由遠而近的炮聲清晰地標明了來敵的航行方向,也把之前李魁奇關於鄭家人的猜測拋到了九霄雲外——任何中式海盜都沒有黑夜炮戰的能力,這一點毋庸置疑。
然而此刻的李魁奇卻再也顧不上玩猜謎遊戲了,他必須要派出兵馬迎戰,哪怕手下的海盜此刻連方向都辯不清,那也比窩在港口等死要強!
於是李魁奇當機立斷開始下令,然後就是大批的海盜被人從艙室里踹醒,整個中左所港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和喧鬧中:水手開始嘗試著用火把和油燈來照亮甲板,升帆起錨。
然而夜船不是那麼好開的。半夢半醒,暈頭轉向的水手們很快就在遍地零碎的甲板上摔成了滾地葫蘆,一些有夜盲症的人紛紛掉入水中,無頭蒼蠅一般的船隊在黑暗和混亂中互相碰撞和摩擦,咒罵聲充斥在整個港口。
下一刻,喧囂聲突然停頓了那麼一下下:一股粗大的水柱砸在了港口的水面上,濺起大片水花。
仿佛過了一瞬間,又仿佛過了好久,伴隨著接下來隆隆的炮聲,港口裡的人們這一刻不但統統安靜下來,並且集體向東邊望去……1.5公里之外,一身火花帶閃電的敵軍已經出現。
……
此刻的穿越艦隊一改之前的猥瑣形態,海面上8條艦艇燈光全開,44座炮台頭頂的燈泡將全艦照得雪亮,一道道明亮的探照燈柱將黑夜切割成一片片碎幕,伴隨著水面碎鏡般地反射,就仿佛是從天河上駛來的神船一般。
沒有理會遠處的喧鬧,艦隊此刻正在用6節的平穩速度向中左所不緊不慢地駛來,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小蝦米,都被隨手送進了海底。
而從1.5公里的極限距離開始,伴隨著第一聲試射,44門火炮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開始了長達10輪的覆蓋射擊。
由於是能見度極低的夜晚戰鬥,所以艦隊此刻的觀瞄測距,就只能依靠旗艦有光號上安裝的紅外測距儀和微光測距儀來聯合解決。
所有參數收集完畢後,穿越眾就可以利用筆記本或者ipad上的一個小程序來算出射擊諸元,然後信息被步話機通知到各艦,再用高音喇叭或者炮位上的分離喇叭通知給到炮台。
聽到身後喇叭里重複傳來的射擊諸元後,在一片明亮,猶如歌劇院舞台上那種圓錐形的燈光里,炮長開始迅速地調整高低機和方向機。
而與此同時,二炮手已經根據喇叭里的信息,從炮位後方的啟閉式升降櫃中挑選出指定藥量的藥包和炮彈。當他回到炮口前時,三炮手已經用炮刷處理完了炮膛,然後兩人合作,將藥包和炮彈按照順序「捅」進了炮膛。
接下來就是炮長的工作了。首先,炮長會用一柄特製的尖錐從炮門插進去扎破藥包,然後他會將一根拉發引信插入炮門,再接上拉繩,整個炮組的人便開始捂耳等待——喇叭里會傳來艦隊齊射的命令。
整個裝彈準備的過程不會超過半分鐘,而今晚的射擊頻率是一分鐘一發,所以炮組的成員們其實是比較悠閒的,他們有時間去欣賞船外的景色。
當然,由於處在聚光燈下,所以他們其實是看不到船外物體的。這種局面一直維持到艦隊來到中左所港前500米的距離:港口裡密集的燈火和不時燃起的小股船焰照亮了周邊的一切,士兵們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港內的情況。
從1.5公里外來到中左所門口的穿越艦隊,這時已經齊射了整整10輪炮彈,將總數為440發的鐵球傾瀉在了糾集在一起的大片海盜船上。
接下來就是第二輪打擊。
在有光號艦橋里那些穿越眾的指揮下,艦隊開始分成兩組分別射擊。
兩艘驅逐艦依仗著觀瞄設備和通訊設備的便利,指揮著總共20門炮分成了4個炮組,開始射擊陸續從港口裡掙扎出來的船隻。
而其餘6艘護衛艦則目標不變,對已經處於目視範圍內的敵方船隻聚集區展開了急速射擊。
考驗平時訓練效果的時候到了:各條戰艦上的炮組在高音喇叭下達「自由急速射擊」的命令後,炮組們紛紛脫掉了外套,狂吼著開始了射擊競賽。
這些被穿越眾用各種蛋白質餵養出渾身肌肉的黑漢子們,這一刻終於爆發出了全部能量。在第二輪的10分鐘射擊時間裡,最高效的炮組打出了平均每分鐘3發的超級速率,將大部分庫存的炮彈都傾瀉到了海盜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