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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知道老爺習慣,所以大家儘管也在大口擼串,但是沒有人喧譁,生怕打擾了老爺思路。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後,邵強終於自言自語一句:「還是要一力降十會啊!」
說完這句「今後對安南工作方針」後,邵老爺貌似通透了許多。做出決定後,他心情一下放鬆起來:「再來幾串烤乳豬!」
胃口大開的邵老爺當即又擼起了五花肉。在擼肉的同時,老爺終於想起來了之前害他老人家落馬的罪魁禍首:「把那個誰誰誰帶上來,老爺我要審問審問!」
「遵命!」
草窩尖叫者很快被人拎到了老爺面前,然後腿彎挨了一腳,做跪地磕頭狀。
邵強一邊擼串,一邊打量了大俠一眼。
這位草窩俠和邵強在這個時代見到的所有貧苦農民一個樣,貌似更加狼狽可憐一些:五短身材,樣貌醜陋,渾身泥土草梗,臉皮青腫,土布短袍破破爛爛,小腿上用布帶綑紮一圈,滲出了血色,貌似有傷。
「說吧,誰叫你埋伏在路旁當刺客的?」
聽到邵老爺充滿戲謔的問話後,草窩俠一臉懵圈——土著聽不懂邵強那一口普通話。
好在邵強既然是前來攻略瓊州,身邊的隨員里自然有瓊州本地出身的,於是翻譯官很快出場。
聽明白翻譯官講出的瓊州土話後,草窩俠被揍得青腫的臉上,頓時擠出了一副留著鼻涕眼淚的竇娥表情:「冤枉啊大老爺,小人冤枉!小人是被工役上趕出來的啊,絕無害人之意!」
「哈哈。」邵老爺又擼了一根串後,拿起啤酒杯喝一口,然後舒服地靠在了躺椅上:「好吧,看你這副衰樣,也不像個刺客。那就把你的悲慘故事說來聽聽,讓老爺我高興高興。」
接下來,邵強又一次聽到了他在這個時代耳熟能詳的故事。
草窩俠是瓊州本地臨高縣的農民。一個多月前,縣衙突然派發了徭役,說是去瓊州府修繕海港防備海賊。
這草窩俠家中窮困,自然沒有能力掏銀子免役,於是就被派到了瓊州給南下艦隊修海港。半個月前當邵強他們到來後,草窩俠又被派工去給府城裡的衙門砌牆。
結果就在昨天,這貨的腿被磚頭壓傷。
凶神惡煞的官差一看這貨沒用了,當即把他趕出了府城。於是一瘸一拐的草窩俠,就這樣踏上了回歸臨高之路。
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草窩俠走到半路腿傷發作,困餓交加的他只能躺在草窩子裡等死。結果被他等來了邵老爺,還把老爺驚下了轎。
「看看,看看,這舊社會活脫脫把人變成鬼啊!」
儘管邵強一早就大致猜到了此人的遭遇,但他還是做出了憤慨的表情——思想工作時刻不能放鬆:「你們說說,這不改變,能成嗎?」
「老爺說得沒錯!」
「這天下的規矩是該改一改嘍!」
隨從們早就是被培訓班洗了腦的,所以這時候同樣一臉憤慨,附和著老爺說話。
邵強點點頭:「嗯,也是個可憐人,還是給咱們修過碼頭的。」
最後,邵老爺做出了決定:「這樣吧,看他這樣子,咱們不救就死在這裡了。你們把這人帶回勞改營,給治治傷,等他腿好了,看給安排個活兒干。」
「遵命!」
下一刻,邵老爺和顏悅色地問話草窩俠:「對了,老鄉,你叫什麼名啊?」
這句簡單的話草窩俠聽懂了,於是他期期艾艾地說道:「回老爺,小的符有地。」
第570節 海峽治安整飭
1631年6月底,南下艦隊到達瓊州半個多月後,瓊州海峽有史以來第一次被「全境封鎖」。
所謂的全境封鎖,很簡單:日夜有人巡邏。電影裡面大佬發狠,「一隻蒼蠅也飛不過去」的場面,通常說得就是這種情況。
擁有技術的穿越者想要做到封鎖瓊州海峽是很容易的。因為瓊州府距離海峽對面最近的徐聞縣,只有區區20公里海路。
也就是說,只需要在夜間安排一兩艘帶著夜視儀的巡邏艦,就可以做到切斷海峽。
雖說這年頭不流行夜航,土著船隻沒事不會趕夜路,但這是一種姿態——封鎖海峽,代表著穿越勢力將自己的意志、武力、政治影響力、商道護衛能力投放到了這一地區。
換句話說:老子來了。
清晨,船型修長,脫胎於早期縱帆船的台江級150噸輕型巡邏艦,在海峽中拉開了三條相隔5公里的並行線。白色的三角帆靈活轉動吃風,船隻似箭一般在洋面上馳騁。
從6月底的那一天起,任何出現在海峽的船隻,不論是在近海沿岸行駛的漁船還是笨重榔槺的商船,不論是看似無害的海盜船還是囂張的歐式武裝商船,統統會被巡邏艦攔截並檢查。
這個過程必然不會平靜。
……
中古時代通訊落後信息傳播速度極其緩慢。當白沙新港這邊熱火朝天搞基建殺氣騰騰放惡犬時,瓊州周邊大部分的船隻自然是不知道消息的,跟遑論那些萬里赴東亞的殖民船了。
所以初次遇到拉網式巡邏的土著們,頓時遭了重:不服從命令的,第一時間享受炮火打擊待遇。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先開炮,再開炮,然後詢問對方身份。
要知道,這一輪拉網巡邏可不是下鄉給貧困戶送溫暖。某種程度上來說,穿越勢力就是要靠炮火來宣示主權,所以稍有不從就開炮……以便增加威名傳播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