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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完鋼廠,胡正氣身上淡淡的優越感終於消失了。不過他表示,上海港的大煉鐵爐也在修建中,還熱情邀請符管教得閒去上海灘轉一圈。
符有地苦笑著接受了邀請:他估計這輩子沒有去大上海出差的機會了,這年頭也沒有自駕游的概念。
第三天,是雙人組合的最後一天,符有地明天終於要去上班。於是,二人就簡單在新區里逛游。
和上海相比,新區這邊由於存在諸多行政部門的總部,所以類似於長安街這樣莊嚴肅穆的街道和建築群落有很多。這一點,令胡正氣看得津津有味。
至於說走在繁華熱鬧的商業街上,胡管教的感覺就又平常了。一邊甩著手亂逛,一邊露出了城裡人的嘴臉,拼命給新結交的老弟安利,描繪著大上海的燈紅酒綠。
符有地這個土包子聽得津津有味,心馳神往……這大概就是胡管教能和他做朋友的核心原因了:有裝逼成功的快感。
不料,下一刻,變故突生。只聽得一句「好球囊的!」然後符有地眼一花,胡老哥消失了……
再定睛一看,原來胡老哥被幾個高大的身影給推到了一旁的小巷裡。
大驚之下,符有地跟著跑了進去。一拐彎,他先是看到了三個穿著作訓服的士兵。費力撥開這幾個故意擋著巷口的年輕小伙,符有地這才看見胡老哥……只見胡老哥一張醜臉憋得通紅,五短身材的他,被一個穿著軍官服,脖子上還掛著一盒桂花糕餅的大漢活生生懸空按在了牆上,一雙短腿還在不停撲騰。
「好漢……副爺……」符管教如今好歹也是公務員了,習慣性喊了兩句江湖切口後,馬上注意到了這個軍官肩膀上的軍銜,並迅速調整了應對:「我說這位少校,當街打人可是違紀的。這位是前來參加會議的上海地區代表團成員,你先放手再說!」
隨著胡管教義正言辭的一番話,面前這個猿背蜂腰,身材高大,臉上帶著一大塊紫色胎記的軍官,想了想後,胎記一抖,終歸還是手一松,放下了胡正氣。
「好你個胡正氣!哈哈,天網恢恢,送上門來!當初賣了老子,今天需和你清帳!」雖說放下了人,但這年輕軍官嘴裡也沒好話:「這幾年杭州人橫是被你禍害完了。如今換了香堂,改上海了?」
符有地聽到這裡,心說:「壞了,這是有舊怨!」
一邊尋思,他一邊趕緊上前扶起了胡正氣。
被摔下來的胡正氣,這時候根本顧不上還嘴,捂著嗓子連連咳嗽,一副隨時放命的樣子。
好半晌,漲紅著臉的胡正氣,坐在地上,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軍官,狠聲說道:「原來是你小子!楊二,你敢打你家胡爺!」
「教你個乖,你爺爺我現在叫楊威利!」
說話間,這位不知是叫楊二還是楊威利的軍官,掄起拳頭又在胡正氣胸腹間狠狠給了幾拳。
這幾拳差點打得胡管教背過氣去,一時間只能幹嘔,再也放不出狠話了。
符管教這時候出離憤怒了。身為同伴,他不可能再放任對手行兇。雖說本來不想管閒事,但現在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喊道:「你……你哪個單位的,報上來,我要找糾察告你!」
「爺爺是禁衛二營營長楊威利。放心去告!」
說話間,楊威利又伸腿狠揣了胡正氣幾腳。在胡管教的慘叫聲中,楊營長露出了大仇得報的得意笑容。
「帳清了啊!你這個老拐子!」揮揮手,楊威利營長帶著屬下,心滿意足的哼著小調揚長而去。
好久之後,符管教這才扶著一身腳印的胡正氣,從巷子裡出來:「胡老哥,咱們先去醫院瞧傷。回頭我就去幫你告了這丘八!」
「算了,算了……就去醫院擦些藥就行。」這時候的胡正氣,一臉喪氣模樣,半分正氣也無:「禁衛營,怕是天子親軍。這混帳小叫花子如今發達了,看形狀,怕是實職千戶,唉,惹不起……算了,合該老哥哥我倒霉。」
就這樣,喜事變哭事。原本興致勃勃出來逛街的二人組,在突遭橫禍後,淒悽慘慘的去了街道衛生所。
在衛生所給胡正氣要了一張床位,陪著挨打的可憐老哥待到晚上,看看沒什麼大礙,符有地因為明早要上班,只好和老哥互相留了聯絡方式和信箱後,在病床前作別了。
第二日一早,符有地按時來到了二看辦公室,開始了正式上班的流程。
這一次,單位沒有再出什麼么蛾子。到了中午,一道正式命令下來了:各部門做好準備,明日抓浮浪。
第716節 收線(八)
浩淼的江面,煙波蕩漾。
船隊自從繞過廣州老城區後,江水的大致方向,就由南北變成了東西。這一段夾在肇慶之間的江流,屬於西江流域。
原始的西江流域,水流湍急,險灘密布,落差極大,通航條件十分危險。
這兩年,隨著「政府」不斷投入資源修葺疏浚,西江的航行條件好了很多。
自從某勢力跨越海峽盤踞在廣東後,整修天下水系就是天字第一號基建工程,重要程度不亞於後世的房地產。
這個時代所有的重要經濟區域,都是沿著天然水系布局的。以穿越國目前單薄的工業實力,想要靠修路通行全國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所以最便捷的控制全國的方案,就是疏浚各大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