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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又不放心的喊一聲:「看到搖旗再沖!」這才轉過頭來,對褚見利說道:「老三,護好先生和夫子,等會有大動靜,有人亂跑就用刀背砸,有事遣人來報。」
褚見利叉手稱是,周通正一正腰間的刀鞘,轉身往大部隊走去。
白家兄弟這會正在石牆上往下張望,白守戶三十出頭,明明臉皮白淨,卻留著一副絡腮鬍,長臉細鼻。兩兄弟長的很像,只不過白守業黑瘦一些,個頭矮半寸。
白守戶一雙少見的桃花眼這時正死死的盯著莊門前的大隊人馬,嘴裡卻笑道:「周通這老貨也就這點家底,今日既然來獻菜,那弟兄們就不要客氣,莫要讓人說白家莊怠慢老客。」
牆頭上一片鬨笑,旁邊的白守業倒是皺皺眉頭,指指下面的竹柵欄:「我方才望到有個道士模樣的人進去,周通莫不是老糊塗,請來哪路的方士登壇做法?」
白守戶哈哈大笑:「要做法好歹也挖兩杴土堆個土壇才是,插幾根竹竿算什麼,糊弄三清嗎?依我看,這就是個茅廁,周通老東西,廝殺不了兩刀就要內急,這茅廁就是老東西提前預備的。」
白守戶自然不知道從自家口中的茅廁縫隙里,這時已經有一根罪惡的槍管伸出來。從他的角度,也看不到瞄準鏡的反光,即使他看到了,也不會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聽到白守戶的取笑,牆頭上又是一陣狂亂的怪笑,夾雜著陣陣辱罵聲轟向下面的人馬,底下的人自然也不甘寂寞,嘴炮聲一片,牆上牆下一時間熱鬧無比。
白家兄弟突然間同時伸手向後一壓,牆頭馬上安靜下來,底下的大隊人馬也同時住嘴,人群從中間分開,周通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上前來。
二十餘步後,周通立住身形,抬頭和白守戶對視一眼,雙手抱拳,長聲說道:「白家賢侄,多日未見,一向可好?」
白守戶長臉上泛出一股冷笑:「周大當家,今日拖家帶口,莫不是屏風寨發山水,各位來白家莊逃荒?」
一群雀鳥突然間飛起來,或許是被傳說中的殺氣所激,抑或是被兩人的喊聲所驚,寂靜的山間此時迴蕩著二人的語聲,回聲中,一個細細的十字架靜悄悄的鎖定在某人的臉上。
周通放下拳頭,絲毫沒有被白守戶的言語所激,長聲一笑,雙手環抱在胸前:「今日帶弟兄們叩莊,為的是見一見大鬧太湖的白七白三爺。也算是我天目山出去的好漢,聽說在太湖闖下偌大的名頭,白三爺,嘿嘿,好朋友可敢出來一見?」
第27節 暗青子
白守戶聽到這裡,不由得皺緊眉頭,扭頭對旁邊的白守業說道:「消息漏了,周通是怎生知道的?」
白守業嘿嘿一笑:「算時間海捕文書也該到臨安,周通是地理鬼,知道也不稀奇,等我套他兩句,看看能兜出些底細不。」
見自家兄長點頭,白守業於是把胳膊放在牆頭,身子往前一探,長聲喊道:「周大爺,白守業在此。呵呵,有年頭未見,太湖裡的那點小事,周大爺倒是打聽的明……」
話說到這裡,白守業的天靈蓋突然間無聲的飛了起來。下一刻,遠處才傳來了「咚」的一聲大響。白守戶一干人壓根沒有反應過來,任由飛濺的血花和腦漿落在自家身上,時光仿佛已經凝固,一切都變成慢鏡頭。
兩秒鐘後,白守戶似乎反應過來,張大嘴打算喊些什麼,就在這時,白守戶的脖子猛的向後一折,一股血柱從他的腦後噴出來,整個人隨即滑落在地。
身後的幾個人被白守戶的血噴的滿頭滿臉,牆頭上所有的人被接連而來的畫面驚的肝膽欲裂,直到有兩個先清醒過來,一個大喊:「有暗青子!」另一個同時大喊:「是火銃!」牆頭上的人才恢復思考。
而這時,遠處又傳來同樣的響聲,不過這次是連續的三聲「咚,咚,咚」緊接著又是三聲,三聲復三聲,牆頭上這時還傻站著的人頓時被掃倒一片。
就在曹川阻擊掉白家兄弟,把射擊模式調整為三連發的同時,山牆下的周通猛的一轉身,對身後的陳火丁大力揮手,陳火丁高持殺豬刀,大喝一聲隨老子來,便帶領著大隊人馬往石徑路口跑去。
周通在大隊人馬從面前過去後,轉身快步往曹川那裡奔去。
等他跑到柵欄後面,曹川已經掃掉兩匣子彈,正在插第三匣,不得不說這槍設計的太貼切,手指輕輕一動,空彈匣就自動掉下來,這邊順手換上新彈匣,整個過程兩秒鐘都不到。
牆頭上這時已經沒有半個人影,飛濺的碎石和子彈打的牆頭一片石霧,隱隱能聽到牆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
曹川終於停下掃射,長吁一口氣,伸手拿起了旁邊的榴彈發射器。
麻利的裝好槍榴彈,站起身推倒面前的兩根竹竿,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後有響動,回頭看到周通就在門口,身後蹲著趙四,雙手捂耳,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曹川哈哈一笑,轉身下來開始瞄準,「嗵」的一聲,一道白煙噴出去,下一刻,莊門下方的石徑上燃起一團火光,巨大的轟響隨之而來。
盯著爆炸的位置,曹川有些納悶,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低頭檢查起來,沒幾下就找到原因——標尺沒改。
說了一句:「我靠。」曹川從新裝彈,改標尺,瞄準,這一次莊門終於被命中,火焰爆裂,木塊四濺,半邊木門炸裂開來,另外半邊也在火焰中不停燃燒,一股黑煙衝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