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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什麼?官家能讓你當安撫使,你豈是亂臣賊子,誰在這麼說,我就讓人去拔了他的牙!」羅大娘子冷聲道:「而且這件事情,必然也是得了夏相公的允準的,否則怎麼可能成?」
「娘,我現在沒心思想這些事!」羅綱搖頭道:「官家已經親口允准,隔日都堂便會出詔命,我將要成為新開的雲南路安撫使了,您不知道啊,雲南路現在還只有一大半被我們打下來了,還有一小半,仍然有大理餘孽附隅頑抗,這仗還有得打。而且,這打下來的一大半,現在也是滿目瘡痍,兒子現在滿頭是包呢,那有心思去做這些事。」
「我不管你們公事如何,我只想著我兒子自己的事情!你都要三十了!」說到這裡,羅大娘子卻是又落下淚來。「你自己數數看,那還有男子三十還沒有成親的?你大哥二哥三十歲的時候,孩子都有好幾個了。你現在事業有成,也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蕭二郎自己閨女都好幾歲了,卻眼看著我的兒子至今仍然孤苦零丁一個人,身邊連個噓寒問暖的人也沒有!」
「娘,這不關崇文的事情,是我自己不想!」羅綱道。
羅大娘子卻是哭得更大聲了一些:「怎麼不關他的事?這就關他的事,兒啊,蕭三娘子已經沒了,這麼些年了,你還記得她又有什麼用呢?我跟你,這一次你要是不聽我的話,你信不信我親自去貴陽,我要去指著蕭二郎的鼻子罵他。」
「娘!」羅綱哭笑不得。
羅頌揮了揮手,示意屋內所有人都出去。
「三郎,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一說。」羅頌道:「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知道的人,也絕不會超過十個人,你不知,蕭家兄弟,只怕也不知道。」
看著羅頌臉色有異,羅綱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父親,什麼事情?」
「蕭家三妹的事情!」羅頌深吸了一口氣。「兒子,忘了蕭旖吧!」
羅綱笑了笑,沒有做聲。
「她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羅頌接下來的話,卻如同雷霆一般劈打在了羅綱的腦海中,他霍地站了起來。
一邊的羅家大娘子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相公。
羅頌輕聲地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羅大娘子臉色極其難看,卻還是緊緊地拉扯著兒子的手掌,生怕羅綱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三郎,忘了蕭旑吧!她現在啊,叫蕭綽,是遼國的皇后,而且大權在握,手握的屬姍軍,是遼國不遜色於皮室軍的精銳部隊,而且這些年看其人所作所為,只怕便是耶律俊不想與我們再起衝突,蕭綽也會挑起雙方戰爭的。她的屬姍軍已經到了南京路上了。」
羅綱木呆呆地坐在那裡,臉上毫無血色。
「兒子,兒子!」羅大娘子心疼地將羅綱的腦袋擁在懷中,憤怒地看著自家相公:「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
「這樣丟臉的事情,怎麼說?」羅頌苦笑:「當年耶律俊將這件事列為談判條件之一,還是先決條件,要不答應,大軍便還要繼續南下,如果我們答應將蕭旑送出,他們可以撤過拒馬河,以一女子換百里疆域,你說我們要怎麼選?」
「她現在真是遼國皇后?」羅綱輕聲問道。
「應當是她!」羅頌道:「皇城司打探得清楚,蕭思溫只有一個女兒叫蕭嫻,這個叫蕭綽的女兒,就是突然間冒出來的。聯想到此人出現的時間,九成以上,此人便是蕭旑。兒子,忘了她,她父親死在詔獄之中,她又親眼目睹了她母親的死,本人又被我們送了出去換取利益,她對我們的恨,只怕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決。下一次見面,只怕便是雙方對壘之時。」
「這件事情,崇文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羅頌搖頭:「當初操辦這件事情,雙方加在一起,知道這件事情的不超過十個人。但蕭崇文向來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回去之後可以自己去問他。不過以我看來,他即便知道,不告訴你也是人之常情。」
羅綱閉目半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回去問他的。母親,您剛剛所說的什麼婚事,我答應了,你看著辦吧!不過我只能在汴梁停留半個月。」
「半個月?」羅大娘子看了一眼羅頌,見對方微微點頭,便道:「好,那我回頭先與夏家那邊商量一下。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怎麼趕也只能先確定婚約,我們兩家結親,儀式不能馬虎的,不然讓人笑話。」
「您看著辦就好了!」羅綱站起身來,道:「父親,娘,我累了,想要歇一歇!」
第四百七十五章:桃花釀與貓
東華門外,臨運河有一小酒家,家中自產的桃花釀在汴梁有著偌大的名氣,因為是果酒,並不需要糧食,所以也不需要釀酒的執照,只不過產量太低,所得有限,能買到桃花釀的,無一不是汴梁的達官貴人家。
能釀果酒的不在少數,但能有桃花釀這等風味的,整個汴梁,卻是只此一家,再無分號。
蕭家三娘子那時就最愛這桃花釀。
一碗桃花一首詩,是那個時候汴梁名媛圈子裡對蕭旑的追捧。
羅綱自然也知道。
天香閣有烈酒,不過蕭旖卻是不喜,那是的他,只愛這溫順香淳的桃花釀。
痴痴的站在酒家門前,羅綱呆呆地看著那酒家的大門。
依然是過去的樣子,但在羅綱的心中,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