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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將郭解帶領的五千屬珊軍重騎兵。
郭解本來是橫行上京道的一個大馬賊,曾經讓無數大遼武將丟光了面子也無可奈何的人物,最終卻是被自己手下人出賣而落在了官府手中。
一個本來該被斬首無數次的傢伙,卻運氣爆棚,碰上了蕭綽重新整編組建屬珊軍,像郭解這樣的傢伙,立時便進入到了蕭綽的視野當中。
被從死牢里提出來的郭解,再與耶律敏的正面對壘之中被毆打了十幾次,又在與蕭綽的一場賭局之中輸掉了後半輩子之後,終於成為了蕭綽麾下的另一員悍將。
五千重騎兵,便由郭解率領,一直隱藏在中京大定府。
在別的地方,蕭綽是很難藏住這麼一支恐怖的軍隊的,但在中京,就不一樣了。
因為中京從規模到建設,一切都是在蕭綽的主持之下完成的。
想要藏住這樣一支隊伍,在中京對於蕭綽而言,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果說耶律俊是上京的王,
那蕭綽就是中京的王。
這也是耶律俊為什麼要在自己死後,將遺體運回上京並在那裡舉行典禮的緣故。
因為耶律俊很清楚,在中京,那是蕭綽的天下。
耶律喜的大軍熱火朝天不分日夜地打造著攻城器具的時候,完顏銀術可的女真騎兵,率先抵達了攻擊位置。
與郭解的重騎兵不同的是,完顏銀術可的這支女真騎兵,都是輕騎兵。
他們也有甲,這些甲冑還是蕭綽送給他們的。
半身胸甲,而且只有前半邊,就是在一塊鐵板之上鑽了一些眼眼,然後用皮索穿起來系在身上。
只保護胸腹,不保一背。
這些騎兵使刀的極少,大部分用得都是錘子、棒子,叉子等,以前刀對於這些女真人而言,是一件很奢侈的東西,雖然現在他們不缺刀了,但這些人卻已經用慣了過去那些簡單的武器。
他們的進攻是從東邊開始的。
東城,是耶律喜的步兵大營,也是他準備攻擊錦州城的主要方向。
當清晨的薄霧籠罩著整個大營的時候,哨樓上的哨兵的視線無法看出十丈開外,因為越是高處,霧藹反而更厚一些。
包著馬蹄子,牽著馬一直走到了距離營地不過里許之地這才翻身上馬發起衝鋒的時候,大營之內的步卒已經沒有了絲毫反應的機會。
里許之地,對於步卒來說,要跑上好一段時間,
但對於騎兵,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要命的是,耶律喜做夢也無法想到居然會有援軍在這個時候抵達錦州城,所以他的步卒為了方便進攻,駐紮得離城池很近,而且連最基本的防護也沒有做。
這對於女真騎兵來說,跟把脖子伸到他們的刀下沒有多大的區別。
當如雷的戰馬蹄聲隆隆響起的時候,
當吶喊之聲聲震九宵的時候,
耶律喜還以為是城內的耶律洪真要作垂死掙扎,反而是興高彩烈的披掛出了營房,要親自去活捉了自己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叔。
只是當他發現喊殺聲來自東方,而且是在自家大營的後方的時候,才有些變了顏色。
三千女真兵,如同三千野獸衝進了羊羔群中,肆意地收割著一條條的性命。
但凡死在他們手下的士兵,很少有屍骨完整的。
被一刀子削了腦殼或者插進胸腹死得乾脆的人,還算是幸運的了,最可憐的便是那些挨了一棒子,身上骨頭都碎了,但人卻一時不得死,像一條蟲子一樣軟趴趴地躺在那裡嘶嚎的士兵,讓人簡直不忍目睹。
而這,只是開始而已。
因為戰事一起,在南方某個營區之內,幾個將領偷摸地帶領著自己的士兵,已經向著遠方逃遁而去了。
似乎他們很早就知道了某些信息,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現在可以毫無壓力地揚長而去。
沒走多遠,便有人等候在了那裡,
而那個人,正是耶律斛。
本來一無所有的耶律斛,轉眼之間,手下便又有了好幾千的騎兵。
女真騎兵徹底踏碎了東城的步卒大營,把無數的步卒攆成了滿地的兔子之後,耶律喜終於集結起了一支萬餘人的騎兵大隊。
雖然已經損失很大了,但他到此刻仍然信心十足,
東城雖破,但北城和南城方向,他仍然還有數萬騎兵,只要這兩支兵馬合攏過來,勝利仍然是自己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南城的騎兵現在已經不復存在,而北城,此刻正遭遇著他們人生之中最為慘痛的一次打擊。
鐵甲罩身,面甲覆臉,連馬匹都披著皮甲的屬珊軍重騎兵,僅僅就是一個衝鋒,便橫推了整個北大營。
北大營潰散的軍隊尖叫著,哭泣著,便像是一群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一樣,向著西城方向逃來。
因為他們知道,西城方向還有耶律喜的中軍大營,那是裝備最好的部隊,逃到了那裡,或者能有一條生路。
漫山遍野的逃兵,被一座黑山一般壓過來的重騎兵趕向了西城耶律喜的中軍大營。
而在另一個方向之上,完顏銀術可的三千輕騎兵也正驅趕著無數的步卒往西城方向逃。
太陽猛地從霧藹之中跳了出來,似乎是在瞬息之間,天地之間的霧氣便被一掃而空,藍天白雲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