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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半,則拿著撬棍,鎬頭走向橋頭。
挖出一塊塊石頭,然後用繩子綁了,幾個人吆喝著抬到石橋的正中間,開始砌牆壘。
在橋上砌好了好幾道胸牆之後,又在牆頭的兩側開始砌牆,數台弩機將會安置在這些胸牆的後面用來掩護橋面,當然,也可以用來封鎖河面敵人有可能的強渡。
不過看這個河水的洶湧程度,所有人都覺得強渡的可能性根本沒有。
張任現在已經是一個隊將了。
不得不說,在戰爭之中升官的速度,的確是最快的。
一個月以前,張任還是一個小兵。
他這個什戰沒了,只剩下了他一個。
然後他被編入到了另一個什中。
一個月的作戰,他從小兵到伍長,再到什長,再到隊將,一步一個腳印地向上爬著。
想要在戰爭之中迅速升官還是需要幾個必備的條件的。
首先就是你要能活下來。
其次你要有明確的戰功讓另外一些活下來的人服你。
張任都做到了。
曾經的張秀才,在短短的一個月里,變成了張屠夫。
從一個被人斜著眼睛看的新兵,書生,變成了如今士兵們都由衷佩服的老大哥,前前後後,也不過一年而已。
氈毯鋪在了地上,張任靠在石牆之上,掏出一塊皮子慢慢地擦拭著他的斬馬刀。
刀柄是新配上去的。
兩尺長的刀身,三尺長的刀柄。
刀柄上的細麻繩是張任慢慢地一點一點纏繞上去的,這些技巧都是老什長教的,怎麼纏才不會讓麻繩在關鍵的時候脫落造成困撓這些東西,以前的張任完全不曉得。
刀身鋥亮,只是麻繩的間隙之中,被填滿了一些紫黑色的東西,怎麼洗,也是洗不乾淨的。這些東西把麻繩與刀柄變成了一個整體。
睢縣的宋軍大本營里,最高將領此刻早就不是魏武了,東部行轅的大將軍高迎祥不聲不響地便抵達了這裡,他與朝廷一樣判定遼軍必然會進行最後一搏,而這最後一搏的地點,肯定是在睢縣。
只需要在睢縣取得成功,他們便可以順勢直下,威脅到商丘和宋城。
即便最後拿不下商丘和宋城,但兵鋒所至,也能將這一年來宋軍在這片區域所有的努力全都毀掉。
更重要的是,他們將會在這個地方搶掠到他們最需要的東西。
要知道,當初商丘、宋城等地因為黃淳決定投降,最大可能地保留了這個地方的元氣。
而這一次的戰役,因為宋軍在前方拼死的抵抗,這片區域順利地完成了秋收。
如果能拿下這片區域,他們將獲得夢寐以求的糧食。
名義之上,整個睢縣只有魏武統帶的白羽軍一萬左右的軍隊,但在距離睢縣數十里的地方,高迎祥調集的另外一萬左右的精銳部隊已經默默地等待著戰事的爆發。
這些部隊分期分批的抵達,然後悄悄地集結,與此同時,皇城司知秋院以及軍隊一起開始了戰場靜默。
這片區域只能進,不能出。
而在京東方向,由李嚴為主的宋軍將領則開始了一場戰略大欺騙,水師來來往往,似乎是在一船又一船的往沛縣方向運人運糧。
事實上,那些白日裡精神抖擻下船的士兵,到了晚上,又從另一個方向上船,然後在白天,重新又回到老地方下船,只不過換了一面旗幟而已。
似乎宋軍準備在京東方向上發起一場大規模的反攻。
「盧本安這一次將京東方向的遼軍步騎全都集結了起來,曲珍更是主力盡出,而且盧本安還從偽齊劉豫那裡調來了一萬人,對手這一次可算是下了大本錢,五萬人馬就在我們的對面,分成了三個方向向我們發起進攻。」高迎祥指著地圖,道。
「解寶右路,步騎一萬,自杞縣而來。陳天松率一萬齊國步騎,自寧陵方向向我方發起進攻,而盧本安親率主力三萬步騎,從民權方向而來。開戰之初,我部會向後退縮,引誘對方到睢縣縣城附近再與敵交戰,而在我部與盧本安部交戰之後,你們便要用最快的速度打垮左右兩路的解寶和陳天松,如果能將他們逼迫到向盧本安的中軍靠攏那就最好了。」
魏武與田真都是點頭稱是。
高迎祥的第二個要求,可比第一個要求難度高多了。
打垮對手或者並不難,但要把對手擠壓到盧本安統率的中軍方向,難度則大大提高。
高迎祥是想一舉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特別是這一次盧本安帶來了一萬多遼軍主力,如果能將這一萬多遼軍主力吃下,即便是耶律珍也會心痛不已,短時間內休想緩過勁兒來。
而曲珍如果再麼了這一萬多精銳,那他的趙政權,便可以倒計時了。
倒是偽齊劉豫,損失個萬把人,還不會傷筋動骨。
長嶺鎮,盧本安中軍行轅所在,一名名將領縱馬從內里飛馳而出,然後奔向各自的部隊駐地,這一場集結了超過五萬戰兵,十萬民夫的大決戰,使得每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起來。
對面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仍然在京東方向上集結兵力,這讓聯軍上上下下,都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盧本安並不開心。
對於他來說,這一場戰事,其實是失敗了。
戰前想要達到的目標,基本上都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