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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重搖了搖頭:「你好壞哦!」
「嗯?」蕭誠瞪起了眼睛。
「不過我好喜歡!」岑重趕緊補上一句。
蕭誠大笑:「這還差不多,別忘了,你心愛的幼崽,現在可是跟在我身邊啟蒙呢!」
「那是你的女婿!」岑重道:「於我而言,他是幼子,於你而言,他可是長婿!」
「你這是不負責任的甩鍋啊!」蕭誠怒道:「意思就是說,這傢伙將來要是沒出息,肯定是我這個岳父兼老師的責任,你啥責任也不用負是吧?」
「自然!」岑重坐得四平入穩,臉上波瀾不驚,兩根手指拈著茶盅蓋子,輕輕地刮著杯中浮浮,不過細看眼睛,內里得意之色卻是隱隱浮現。
這是他做得最得意的一樁生意。
眼下,自家小兒子跟在蕭誠身邊,一來也是由蕭誠來給他啟蒙,二來同時敢是給趙安當個伴讀小書童。
趙安如今對於他們而言,可是典型的奇貨可居,這局勢當真如蕭誠私下裡跟他講過的那般的話,那麼趙安的未來可期。
自家小兒子從小便與趙安生活在一起,將來前途自然也是不愁的。
不過想想蕭誠對於大宋未來的預測,岑重還是覺得有些不寒而慄,裡頭也包含著有些不敢相信,真會走到這一天嗎?
興慶府蕭定,
遼國中京蕭旖,也就是蕭綽,
貴陽府蕭誠,
蕭家二子一女,如今卻是盤踞三地,而且一個個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們的未來,到底會怎麼樣呢?
以岑重的見識,現在他委實是看不透,看不穿。
他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呢?
蕭誠到是不知道這一瞬間,岑重的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個圈圈,從他身上一路便想到了自家大哥,小妹的身上去了。
「大的戰役,今年應當差不就能結束,摧毀大理的有組織的抵抗力量,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但接下來的那些沒有組織的抵抗力量,反倒是最棘手的。估計要一到兩年。不過既然沒有組織,也就成不了大氣候。」蕭誠道。
「誰來主政大理,哦,不對,是雲南,彩雲之南!」岑重笑道:「想來你心中早有定見吧?」
大理一旦被收歸,必然要有一得力的人物去鎮守。
當然不可能讓朝廷插手這一事情。
這是兩個人的共識。
大家辛辛苦苦好幾年才收穫的果實,怎麼可能讓別人來品嘗甘甜呢?真讓朝廷插手派人來了,還不是給二人添堵啊。
這個,可以參考一下胡屹胡公,此君毅力非常,專心在貴州為蕭誠添堵多年,雖然屢遭敗抓績但卻一片痴心不改。
哪怕現在跟著岑夫子去搞有教無類,為貴陽路的事業添磚加瓦去了,但也並不妨礙他通過多種手段來噁心噁心蕭誠。
在他看來,幫岑夫子教書育人,那是他作為一個讀書人的義夫,是聖人門徒不可推御的職責,而噁心蕭誠,是他作為大宋忠臣該有的素養。
到現在,胡屹也明白了,除了噁心蕭誠,別的他也做不到,便是說他的行為是為難蕭誠,也是勉強的。
最起初,貴陽路上上下下對於胡屹的行為是非常憤怒的,許多蕭誠的下屬,都恨不得把胡屹抽筋扒皮方痛快,面胡屹卻也是笑吟吟的挺身迎上。
如果不是蕭誠還專門派了知秋院的人保護著這位的安全,胡屹還真就有可能不明不白地翹了辮子。
不得不說,蕭誠對胡屹的這一容忍之舉動,在全天下還是贏得了讚譽和名聲的。
當然,這是正面的。
而負面的呢,那就是外頭的罵聲更大了一些。
反正你蕭誠不會把反對你的人咋樣嘛!
正是這樣的感覺,使得聯合理事會內每次會議討論一件事情的時候,爭論的聲音也更大了。一言而決,在聯合理事會內基本是不存在的。
便是蕭誠也不行。
而這,也正是蕭誠想要求得的結果。
他需要為聯合理事會的議事樹立一個榜樣,他想要大家明白聯合理事會是一個集體決策的場所,是一個相互妥協的場所。
他絕不能容忍以後,在聯合理事會內,出現一個如同皇帝那樣金口玉葉能一言而決任何事情的人物。
簡單多數,這是目前聯合理事會議事的規則。
只要常任理事沒有一人反對,此事便可以推行。
如果有反對,那就是新一輪的磋商以及說服。
「你猜?」
蕭誠悠悠然地看著岑重。
岑重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看到對方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蕭誠終於從內心裡找回了一些平衡的感覺。
「羅綱!」
岑重一怔,但馬上便又反應了過來,鼓掌贊道:「好,這個人選是極妙的,便是朝廷,也無話可說。唯一的缺點,就是羅綱太年輕了一些。」
蕭誠冷哼一聲。
岑重迅速反應了過來。
真要說年輕,眼前這一位才年輕好吧?羅綱比起蕭誠來,還要大上一些呢!
羅綱之所以是眼下最為合適的人選,首先便是他的身份。
他的老子羅頌,現在可還是都堂的相公呢!
本來想要退下去不在淌這趟渾水的羅頌,本強留了下來,官家也好,夏誡也好,都不指准羅頌告老還鄉的奏章,一來,是羅頌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他是一個真能做事的。二來,羅頌的小兒子,可在貴陽路上擔任要職,與蕭誠相交莫逆,這是一個雙方交流勾通的有效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