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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諸位,蕭某去了!」蕭定大笑著一撥戰馬,揚長而去。
「諸位告辭了。」拓拔揚威亦是一拱手,策馬揚鞭,緊跟著蕭定而去。
這一次攻打李續,不管是蕭定,還是他們橫山党項,的確是精銳盡出了,這不僅是為了皇宋,為了馬興,也是為了他們自己。只有打贏了,才會有更廣闊的天地供他們馳騁。
「諸位,程某也就此告辭了。」程圭看著仁多忠,苗綬等人,「這邊的事情,就拜託諸位了。」
「程朝奉一路順風,得建奇功。」仁多忠真心實意地拱手祝賀。不管怎麼說,程圭這個人還是值得他敬佩的,此去策反禹藏花麻,風險還是極大的,誰也不知道這位來自青塘的吐蕃貴族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成功了,自然是奇功一件,但失敗了,可就要埋骨他鄉了。
作為一名文人,程圭敢去做這件事情,本身就很了不得了。
「張判官,我還有幾件事情,要與你好好地商討一番!」仁多忠左右瞄了一眼,眼神落在了一邊的張元身上。
鹽州一切穩定下來之後,這位橫山商貿的大掌柜,還成了鹽州的判官,作為仁多忠的副手,正兒八經地從官面之上進入到了這個團體的核心層當中。
「正好下官也有幾件事情要跟知州稟報!」張元笑著拱手,兩人跨上馬,並轡而去。對於仍然在原地的苗綬,就是理也沒有理。
在場前來送行的鹽州官員也好,還是定邊城神堂堡的官員也罷,都是心照不宣地紛紛拉幫結派而去,轉眼之間,場中便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苗綬,看著好不淒涼。
蕭定,拓拔揚威等一眾人的離去,仁多忠就成了最高的主事人。
當然,仁多忠也很清楚自己應該的位置在哪裡,真要論起在他們這個小集團中的重要性,張元可比他要更加的重要。
更重要的是,張元在如何讓一個州正常運行起來的經驗之上,要比仁多忠強出太多了。用管理部族那一套來管理一個州,自然是不行的。更何況,現在他們管轄的真正區域,還包括著定邊城以及周邊。
「全力確保春耕,這一點萬萬耽誤不得。」知州公廳之內,張元侃侃而談:「如今種子還有缺口,已經遣人前去購買,只不過如今西北戰事連綿,只怕價格是要飛漲的。仁多知州,能犁地的牛還是少了,今後要多加訓練小牛犢子,用牛來犁地,比馬要耐用得多。」
大量的墾荒帶來的便是大型牲口的不夠用。橫山之中不缺牛,但受過訓練能拉犁耕田的牛,可沒有那麼多,党項人養牛的最大功能,還是用來吃。
「不錯,早先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仁多連連點頭:「不過還要是從定邊城、神堂堡哪邊多調來一些有經驗的農夫。今年開墾了這麼多的荒地,很多人對於種地還是門外漢,這春上播種,可不能出半分差錯,不然一年可就完蛋了。」
「放心。這件事情,朱老么已經安排好了,馬上就會有一百個左右的有經驗的老農過來,雖然這些地都是生地,但只要用心伺候,收成也不見得就差了,畢竟在肥料之上,我們是想了很多辦法的。」
「糧食是一切的根本啊!」仁多忠嘆道:「想要不被人卡脖子,糧食咱們就得想辦法自給自足。今年一共動員了近十萬党項人下山耕種,希望到了秋後,能有一個好收成。」
「今年就不用指望了。」張元笑道:「今年這十萬人種的糧食能自己養活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往年這十萬人的糧食,不全都要買嗎?不用買了,這就是大功一件。」
「倒也是。」
「只要前頭戰事順利,今年什麼都不會缺的。」張元笑咪咪地道:「要是能一舉占了興慶府周邊,那明年的日子可就更好過了。仁多州長,我們還要動員更多的党項人下山啊,養殖,耕種,幹啥不比在山裡打獵強啊!」
「還有很多生羌啊,他們向來是不服管的,野慣了!」仁多忠搖頭道:「能下來的都下來了,不出來的,就不會出來了。」
「這麼好的人力,可不能浪費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抓嘛!」張元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主動下山來的有房有田有工具,被抓下來的,那就得先去做苦力了。」
「也行,這件事我來安排!」
「嗯,知州多多操心了,接下來我還要去各個工坊去看一看。」張元道:「如今西北路上打得熱鬧,什麼都漲價,咱們這些工坊可是趁著這個機會多多生產,然後運到那邊去,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知州可知,光是麻繩的價格,就翻了三倍,而蓖麻油、松節油、桐油這些,更是漲了五倍有餘,草藥漲了五倍,而煉製好的成藥,像金瘡藥長了十倍。」
「綏德那邊倒是打得激烈,不過李度也快要支持不住了,河東那邊一出軍,他就得跑路,否則就會被堵在綏德了。」
「河東能出軍麼?不見得。」張元笑道:「遼人那邊,只怕也要動手了,耶律俊隱忍了一個冬天,等的不就是這個時候嗎?一旦遼人一動,李度可就要精神大振了,能堅持的時間更長,我們便能賺更多的錢呢!哈哈哈!」
「南京道的遼人嗎?那宋遼之間會不會大打出手?」
「這可說不準。反正宋遼之間,哪一年不打個幾仗呢!總之要一方先認輸,這仗才會結束。」張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