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
跟著蕭誠不到一個月,就賺了一份身家回來,這樣的事情,誰不開心啊!
現在蕭定也來了,廣銳軍兵馬更多,又弄起來了那麼一支鐵鷂子,蕭定肯定是不甘寂寞,要把拳頭伸出去的。要不然,真靠做生意、屯田,養得起這支鐵鷂子?
肯定是養不起的。
而來錢快的生意,自然就是打仗。
而現在打仗的目標,當然就是李續的定難軍。
定難軍並沒有舉大旗造反,廣銳軍自己就不好大張旗鼓地出面,但鐵鷂子出面,就完全不一樣了。鐵鷂子可是党項部族聯軍,党項人與朝廷軍隊打打和和,這幾百年就是這麼過的,他們去攻擊定難軍,李續能說什麼?
縱然他知道是廣銳軍指使的,但官面之上,可沒有誰會承認這一點的。
將陝西路上那些還有點氣候的軍隊,派去先給蕭定打個邊鼓,做做支援,哪怕是在側翼跟著混一混,總也能沾染上一些戰場的氣息,見識一下戰場的氛圍,怎麼也算是有些幫助的吧!
蕭定不是說了嗎?便是有效的行軍,也是一種難得的練軍手法呢!
就在馬興盤算著怎麼去占蕭定便宜的時候,蕭定帶著他的一千人馬,卻是已經到了定邊城。
「末將苗綬,見過指揮使!」顫顫巍巍的苗綬,一臉的病容,甩開了兒子苗德的攙扶,雙手抱拳,向著蕭定行禮。
「老將軍快快請起!」蕭定上前一步,扶了苗綬起來,打量了對方一眼,看起來是真的病了,而不是裝的。
苗綬這一次是真被嚇病了,嵬名部的覆滅,讓他心驚膽戰。他與嵬名部多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這些勾當之中不少是涉及到了定難軍李續的,蕭誠滅了嵬名部,卻是連屁也沒有放一個。
可蕭誠愈是這樣,苗綬卻愈是害怕啊。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把柄被握在了蕭誠的手中。
「老將軍身體不適,自可回去休息!」蕭定轉過身來,看著屋裡其餘的軍官,「不過其餘諸位,我們就還有事情要做了。」
苗綬身體微微一震,看著蕭定,露出不安的情緒來。
「本指揮使要對定邊軍進行校閱!」蕭定淡淡地道:「諸位,接下來我會在校場等著,每隔一柱香,會有一通鼓響,三通鼓響過,必須集結完畢。」
丟下這句話後,蕭定掃了諸人一眼,手扶著腰刀,再也不看眾人一眼,而是昂首闊步走了出去,身後,十餘名親衛雄糾糾氣昂昂地緊跟著而出。
蕭定一離開,屋裡的軍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之間發一聲喊,一窩蜂一般地沖了出去。
「你也去,快去!」苗綬對著苗德揮了揮手。
「大人,蕭指揮使只怕不懷好意!」苗德焦急地道。
「那又如何?你還想造反不成?你打得過他嗎?城裡的定邊軍,是他帶來的這些軍隊的對手嗎?別忘了,外頭還有安撫使的兩個營的步卒。」苗綬閉上了眼睛,「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等著吧!該來的,總是會來。看我們苗家的命數該不該絕。」
校場一側,蕭定帶來的軍隊已經集結完畢。
蕭定大步走上了校閱台,揮了揮手,第一通鼓立時便咚咚地響了起來。
十幾面牛皮大鼓敲起來,聲震全城。
這是緊急集結的命令,鼓聲一響,整個定邊城在瞬息之間,便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卻又轟然一聲炸響,到處都是一片雞飛狗跳之聲。
整個定邊城,大多數人都和定邊軍是脫不了關係的,幾乎家家戶戶之中都有軍人。
一通鼓響畢,第一批定邊軍出現了蕭定的視野之中,那是由苗德率領的,人數大約在三百人上下,倒是甲冑齊整,武器齊備,看起來頗有幾份模樣。
蕭定微微點頭,這大概便是苗綬的親兵隊伍了。三百出頭,肯定是占了一個營的編制,而步兵營的編制是五百人。
又過片刻,騎兵終於出現在了校場之上。
讓蕭定失望的是,最多兩百騎乘,他們駐紮得遠一些,雖然有馬匹,但還是比苗德來得稍晚。這大概也算是苗綬的親信隊伍,不過一個馬營四百的編制,卻只有一半的人到齊,這個空餉未免吃得太狠了一些。
「回指揮使,還有一些兄弟外出示歸,另有一些巡邏隊伍,也還沒有歸來。」那名騎兵營將大概也知道自己的隊伍著實有些不好看,上前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蕭定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吃空餉,這是大宋將領的通病,而這個毛病,真要追究起來,也不見得就完全是將領的問題。因為如果全員養齊的話,以朝廷給的那些錢,還真難養得活。
他也沒有打算追究苗綬什麼。
初來乍到,他不想在西北將領心中,留下一個自己囂張跋扈,仗著聖眷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映象。
所以苗綬可以全身而退。
整治苗綬的可以另有其人,但絕對不能是他。
定邊軍,必須要大力整治。
二通鼓響畢,帶的軍隊終於多了一些。不過這些軍隊的模樣就不大好看了,雖然還是集結成一隊隊的進了校場,但進了校場之後,軍紀可就比第一批抵達的差得太遠了。不少人居然還對著另一側廣銳軍以及延安府軍隊指指點點,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蕭定閉目不語,苗德卻是滿面通紅,不停地對著下頭的軍官使眼色。好不容易才將喧譁之聲給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