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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旖微微一笑:「大于越,這重要嗎?」
「有一些事情,我必須要確認!」
「耶律隆緒跟您說,賢兒已漸漸長大,而我又還很年輕,而且以我現在表現出來的強勢,到時候必然是不願意還政給賢兒的。」蕭旖道:「您在擔心這個?」
「是!」面對著一個如此冰雪聰明,一點就通的太后,即便是耶律洪真,也感到頗有壓力。
「權位於我而言,只是工具!」蕭綽認真地道。
「先帝也是工具嗎?」
「他,應當算是我的夥伴吧!」蕭綽擺了擺手,道:「如果不是他在臨死之前的那一番安排,我對他還是有幾分喜歡的,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便是石頭也捂熱了不是?」
耶律洪真嘆了一口氣:「如此說來,當年先帝的遺詔是真的?」
「是!」蕭綽毫不隱諱,當然,這也代表著她如今強大的自信。
即便你是大于越,即便你知道了又如何?
你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你能讓完顏八哥對你言聽計從,你能說服耶律珍、耶律環為你鞍前馬後,而耶律敏又為你爪牙,漢人世家對你言聽計從。」耶律洪真道:「耶律俊一生都極為自信,只是對自己的女人,他並不完全了解。」
「不過有一件事,您儘管放心!」蕭綽道:「我對權位,毫不迷戀,我之所以現在這樣,是因為大遼與宋國最的逐鹿天下,必然要我來掌舵,您認為,即便兩年之後我還政於賢兒,他就能擔得起這份大任嗎?」
耶律洪真搖頭。
「耶律隆緒他們如此叫囂,只不過是站在他們的立場之上,到時候可以把我排除在外,由他們來主導這個天下。可惜了,不是我小瞧他們,即便他耶律隆緒是個難得的人才,亦然不會是我二哥的對手。那些自認為能與我二哥較量一番的人,到目前為止,每一個都敗得很慘。」
「所以即但以我大遼如今的強勢,你仍然自認弱勢?」
「我是想趁著大遼仍然能有強勢地位的時候,提前決戰!」蕭綽道:「大于越,經濟上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即便是到了現在,在經濟之上,我們仍然還是處於弱勢,雖然我們在奮起真追。可在軍事之上,我們的優勢,也正在被新宋一點點蠶食。」
「說說看,我聽說盧本安這一回吃了大敗仗,如果不是你護著他,只怕他要掉腦袋!」耶律洪真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征戰一生的老將,對於戰爭,永遠比對政治感興趣得多。
「大于越,戰爭的形態正在發生改變!」蕭綽輕聲道:「火藥武器開始大規模地運用到戰場上了。火藥武器,一直都有,但真正讓他具備了厲害的殺傷效果的人是誰嗎?」
「不會又是你那二哥吧?」耶律洪真笑道。
「還真讓您說著了!」蕭綽道:「具備強大殺傷效果的火藥,正是我二哥讓人弄出來的。後來被我大哥率先應用於戰場之上。只不過因為配製太危險,而且產量太低,一直沒有得到大規模運用。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宋人,我們,包括西軍,都有了一定的生產能力了。」
「我聽說了你的匠作營弄出了投擲彈,威力相當驚人。」
「宋人有了火炮。盧本安的這一次大敗,是在正面遭受到了數十門火炮的轟擊。」蕭綽道:「而且在海上,宋人的火炮開始大規模地裝備到戰船之上了。」
「我們不能造嗎?」
「能造,但質量上差得太遠。」蕭綽嘆道:「為了造這種炮,這一個多月來,已經炸死了好幾個人了。大于越,在這個上面,我們永遠都是追趕者。我必須要在我們的戰馬、騎士還占著絕對優勢的時候,結束這場戰爭。因為我擔心到了未來,一個三歲小兒,也可能手執著火藥武器,輕而易舉地殺死我們一個辛苦十幾年培養出來的勇敢的騎兵。」
「什麼時候能讓我看看你所說的這種大炮嗎?」
「等天氣暖和起來了吧!到了那時候,匠作營也應該能弄出來一些了!」蕭綽道:「大于越,如今在海上,我們跟高句麗的水師聯軍,已經完全不是宋人艦隊的對手,宋人水師,已經開媽肆無忌憚地侵略我們的海岸線了。宋人三路伐遼的戰略構想,正在一步一步地變成現實。」
「高句麗那邊,也有變嗎?」耶律洪真有些慍怒。
「耶律斛在那裡,太嚴苛了一些。只有威,而沒有德,使得當地人對咱們的不滿情緒,日益嚴重,宋人見縫插針,與當地人內外勾結,今冬,已經數次上岸襲擊,雖然被我們擊退,但這只是對手的試探而已,所以那裡的戰略態勢必須要得到改變。」蕭綽道。
「耶律斛回來的話,誰去主持大局?」
「盧本安!」
「耶律斛怎麼安排呢?」
「讓他去西京道幫耶律環!」蕭綽道:「耶律環總督老了,進取心不足,一點子心思,盡在財富之上打轉轉了。耶律斛年輕,還想立功上進,去了西京道之後,給予西軍的壓力會更大,可以使我們與宋軍爭鬥的時候,不讓西軍摻一腳進來。」
「你考慮得很周到了!」耶律洪真緩緩點頭:「只是我還有一點不明。」
「大于越請直言。」
「耶律敏!」耶律洪真道:「耶律敏是一員難得的僥將,為什麼讓他西去?僅僅是為了牽制西軍未免太過於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