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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做到嗎?」
「也許能做到吧!」張城躊躇地道。「至少現在,我是被他說服了,願意與他成為同志,為了收復故土,北伐幽影,一統天下而並肩戰鬥。」
甘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說到眼前,對於這些蕃兵,我只做到了第一點,現在我殺了他們不少頭人,對於我,他們畏懼,但卻不見得服氣。接下來,他們害怕我把他們往死地上送,讓他們去執行一些必死的任務,而我呢,則擔心他們故態復萌,什麼時候給我腰眼子上來一下,大家彼此都不能坦承相待,如何能發揮出他們最大的作用呢?總體上來說,他們的戰鬥力還是相當不錯的。」
「在蕭靖那裡就行嗎?」
張城點了點頭:「至少比在我們這裡要強得多。別忘了,西軍那邊,也是夷人居多。而蕭定帶兵,已經做到了第三點上頭了。蕭靖這一次把這些蕃軍弄到了他那裡,對於這些蕃軍來說,無疑是救他們離開了我的虎口,此為恩義。而蕭靖可不缺錢糧,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再者便是正如蕭靖先前所說,秦風路上的蕃人本來就與西軍那邊藕斷絲連,有些甚至是同源同種,到了那邊,必然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我看那蕭靖,委實不輸年少之時的蕭定。」
「如果我們也有充足的錢糧,自然也可以利益結之!」甘泉嚼了一口大餅,嘆了一口氣,他們還是太窮了啊!
陝西路以前被晉、趙、西軍以及張城等勢力分而據之,戰事不斷,秦風路上李淳心懷異志,不斷地加捐加賦,擴軍備戰,兩地都是窮得叮噹作響。
隨著李淳覆滅,張城復歸宋,有了益州路與兩湖之地的一些支援,日子總算好過了一點。但這兩地,也不過是讓張城有能力再聚起一支大軍配合朝廷開闢新的戰場,至於一般的老百姓生,對不起,還是得自食其力。
當然,沒有了那些沉重的苛捐雜稅,老百姓們也算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總算是能喘一口氣,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而大量的軍隊所需流入,對當地的經濟復甦,也的確有一些帶動作用。
新朝廷,新氣象帶給了老百姓生新的希望,春天時將希望播種了下去,想要收穫,總也還得等上幾個月。
所以甘泉說他們窮。
為了讓轄下的老百姓過得更舒服一點,張城從軍隊嘴裡擠下了一些錢糧用來撫恤地方。
他們當然沒有更多的錢,能讓那些見錢眼開的蕃軍下死力。
宋軍一路後撤。
然後在小作口、汪家谷、西臨山、東臨山等地建立起了軍寨,對真定府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狀態。
從這些軍寨的建設過程便能看出,宋軍是準備打一場持久戰的了。
而從遼國本土遠道而來的這兩萬援軍,則分別駐紮在了獲鹿以及靈壽,與真定府形成了一個倒品字形,與宋軍對峙起來。
滹沱河畔一場大戰,雙方也都算是明白了彼此的實力,想要一口吃掉對方,基本沒有可能,便是速勝,只怕也是做不到。
也只有在長期的對峙之中,看看誰犯的錯誤更多。
犯錯更多的一方,當然也就會是失敗的一方。
耶律辯機久久地看著地圖。
直到身後傳來真定府守將蕭若水的聲音。
「宋軍以張城為統帥,匯集了陝西路、秦風路以及西軍的西廂神勇軍司張雲生所部以及神堂堡李義所部,總兵力超過了八萬人。這一次除了李義所部,其它各部都到了真定府,看起來他們是想一舉擊潰你們,回過頭來再對付我們真定守軍!」
「打得倒是好算盤!」耶律辯機冷笑起來。「以為我們也是河東軍嗎?」
「柳全義真是一個廢物,坐擁富庶的河東,卻被宋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如今龜縮在太原府,朝不保夕,一點兒忙也幫不上。」蕭若水也是搖頭不已。「如果他能擊敗李義所部,或許還可以幫我們一點忙。」
「張城這人如何?」
「將門世家,他老子便是張超。」蕭若水道:「這人性子堅毅,用兵老到,在秦嶺之中與我們作對了多年。張雲生更是經驗豐富的老將,指望這樣的人行險,壓根兒就不可能。對付張城,只能一點一點的啃!不過井徑現在控制在他們手中,對我們極是不利!」
「現在除了太原府,宋軍幾乎已經完全控制了富庶的河東地區,可以就近獲得物資糧餉,柳全義真是廢物啊!」耶律辯機沒好氣地道。
:「根子不在這裡,還是在江淮啊!鎮南王那邊不能取勝的話,從大戰略上來講,我們便被動了。」蕭若水皺著眉頭道。
「如果不能速勝,為什麼不撤回來以待後來!」耶律辯機在屋裡走來走去,大聲道:「劉整的水師已經覆滅了,在江淮地區,沒有了水師的支援,基本上就沒有勝機,為什麼鎮南王還要孤注一擲呢?這是拿幾十萬大軍的性命開玩笑。我不在江淮,也能猜到現在宋軍在幹什麼!他們必然開始集結後備力量,利用水師穿任到後方,截斷後路,斷我糧道。蕭將軍,鎮南王這樣迎合太后,合適嗎?他是先帝信重的兄弟,是大遼的股肱重臣!」
蕭若水坐了下來,盯著耶律辯機,緩緩地道:「耶律將軍,我相信你通過校事府的情報,也知道南宋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不管是經濟也好,還是軍事也好,南宋的發展,讓我感到害怕。在這一點上,我是絕對支持太后的,今天我們不擊敗南宋,接下來的每一天,我們都在往深淵一步步行去,你覺得,強大起來的宋朝,會放過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