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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汴梁那縱橫交錯猶如迷宮一般的地下世界的某一處地方。
洪原、秦開、周鶴、秦敏等一干人都楞住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了孫拐子的身上。
都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他們以為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了。
但懲罰,卻仍然來了。
孫拐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事情的直實性,他撐著拐杖站了起來,臉色慘白,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四十多歲才好不容易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就這麼沒了?
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孫拐子的身體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整個人似乎要跌倒了,在他身後,兩個人搶了上來,扶住了孫拐子。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在秦敏這樣的高手面前,剛剛扶住孫拐子的一個年輕人,一個大家都以為是孫拐子鐵桿心腹的年輕人,從袖子裡滑出了一柄刀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就那樣輕輕巧巧的從孫拐子的肋下插了進去。
在場的人都是行家,只看一眼中刀的部位和深度,便知道孫拐子沒救了。
孫拐子側頭,看著這個年輕人,眼中全都是不解之色。
這是他的心腹,五年時間了,他培養了對方五年時間,這五年裡,這個人一直忠心耿耿。他身後的這兩個年輕人,孫拐子是為自己兒子準備的左膀右臂。
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另一個扶著孫拐子的侍衛丟開了孫拐子,猛然向後跳了出去,同時也拔出了手中的刀指向對面那個年輕人。
「五年之前,我來到你身邊,就是二郎安排的。」年輕人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另外,我不是孤兒,我有父母兄弟姐妹。」
在孫拐子的衣服之上擦乾淨血跡,年輕人一字一頓地道:「背叛者,死!」
孫拐子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頭一歪,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息。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蕭誠曾經跟他說過,但他只能為這不過是一句例行公事一般的吩咐或者警告,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四個字,是一條鐵律,是一旦觸發,就會引來執行的鐵律。
很快,年輕人被五花大綁地帶走了。
孫拐子的屍體也被抬走,屋裡的血跡被清洗得乾乾淨淨,幾個人重新坐了下來,只不過,少了一個人。
「五年之前,蕭二郎才多大年紀?」秦敏突然開口問道。
洪原想了想,道:「應當是十三歲!」
屋子裡響起了重重的吐氣聲。
十三歲!?
「孫拐子的確背叛了蕭二郎,從這一點上來說,死得倒也不冤!」秦敏搖了搖頭:「只是洪先生,我們似乎小看了蕭二郎在汴梁之中的能量,那個天香閣,恐怕比我們想像得還要更複雜一些。而且,蕭二郎對於我們搶了孫拐子這樣的一個事實,應當是非常惱怒,誰也不知道他在幫派之中到底還有多少力量?」
洪原嘆了一口氣:「應該是這樣。或者這個天香閣才是蕭二郎在京城之中最大的暗手吧,是我們疏忽了,秦敏,現在你有把握全面接手孫家在汴梁城中的勢力嗎?」
「如果蕭二郎的勢力不搗亂的話!」秦敏想了想,道:「而且,那些離開了幫派的蕭二郎的人能夠回來的話,我們還能讓幫派發揮最大的效能,他們的人看起來不多,但都在關鍵位置之上,而且這些人的能力,遠非孫拐子的一些人能比,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這就看洪先生你的了。」
洪原點了點頭:「天香閣!掌握蕭二郎在京中勢力的不是蕭禹,而是這個天香閣。我會請王妃去天香閣走一遭,好好的與那位江東家談上一談。」
第二百七十三章:有限幫助
將一封信遞給了坐在面前的許勿言,江映雪道:「老爺子,二郎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不希望我們摻合進荊王的事情中去。」
「二郎對荊王的這番謀劃,這麼不看好嗎?」許勿言嘆了口氣:「可是老爺似乎有些意動,而且在我看來,荊王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的。」
「的確是有成功的可能。」江映雪道:「但是這個可能性並不高,為了這個不高的可能性,將我們自己陷進去,並不值得。二郎說,咱們的這位官家,當了幾十年皇帝了,如果這麼容易就會被打倒,那也就不是他了。其實從兩個月前,便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
「什麼端倪?」
「張誠替代了陶大勇,擔任了捧日軍的指揮使!」江映雪道:「無論是從資歷,還是戰功之上,這個位置都該是陶大勇的,可為什麼最後落到了年紀輕輕的張誠身上。」
「陶大勇是邊軍出身!」許勿言脫口而出。
「不錯,還有一點,便是張超一向都是官家最為信任的人。」江映雪分析道:「在官家還是太子的時候,張超便是東宮的侍衛統領,對官家向來是忠心耿耿。用張誠來衛戍宮城,官家才會放得下心,這也從另一個層面之上說明,官家對荊王的成見有多深。老爺子,官家既然已有了防備,你覺得荊王還有成功的可能嗎?」
「邊軍的戰鬥力遠超上四軍!」許勿言道:「這件事情,已經被證明了好幾次了。江東家,五千邊軍在汴梁動起手來,只怕京軍根本就擋不住。而且荊王本人也是一個極其高明的將領,在京中,一時都找不出能與荊王抗衡的人來。」
「要是張超突然出現在京城呢?」江映雪反問道:「張超擔任上四軍都指揮使多少年了,他不在,上四軍的確有些群龍無首的意思,但他一旦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