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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雪能確定,蕭誠做的這些事情,那位蕭龍圖、三司使必然是不知情的。否則以三司使的面子,用不著大費這些周章,蕭誠所做的這些事情,只怕除了自己,知道的人真是不多。
連蕭誠的父母也不知道的事情,自己卻知道,而且還是操盤手之一,這讓江映雪很是開心。
「到了南方,站定腳跟之後,可以適當地購進一些莊園土地。」蕭誠接著道:「便是山嶺之類的地方,也可以買進一些,到時候我會把一些需要的地方通知給你。」
「買莊園買地這我曉得,畢竟是置產,但那些山嶺我們買來作什麼?」江映雪不解,「我們又不自己種香料,而且種也種不出來啊!」
「也不瞞你說,我想要的地方,都是有不錯的鐵礦的。」蕭誠微笑著道:「天工鐵藝,明年也會往南方去。」
「二郎這是要在南方再築一個巢嗎?」
「狡兔三窟啊!」蕭誠道:「我是希望啥事兒也沒有,就這樣太太平平地一路走下去,但萬一有事,南方畢竟還是安全一些。」
「二郎如此擔心北方的局勢?」江映雪問道:「不是說大郎君那邊前些日子還打了好大一場勝仗的嗎?遼人也不過如此罷!這些年來,就沒有聽說他們占過便宜。」
「我大哥他們對付的,只不過是遼人的頭下軍罷了。」蕭誠道:「你可知道遼人還有宮分軍,還有皮室軍!這才是他們的正規軍隊,精銳軍隊呢!真要與他們的這些精銳對壘,誰勝誰負還兩說呢?以前遼人占不到便宜,自然不肯有過多的投入,一旦他們發現了機會,以他們的那種強盜性子,豈會輕易丟掉?」
「看來還是我們太過天真了一些。」江映雪搖頭嘆道:「要不是二郎與我分說,我還以為遼人不堪一擊呢?」
「遼人地域,比我們更廣大,遼人軍隊也比我們更悍勇一些。這些,邊地的宋人深有體會,但在汴梁這種地方,又有幾多人知曉呢?而真正知曉這些事情的人,卻也不會把這些事情的真相告知給普羅大眾的。」蕭騰道:「我與大哥時常通信,他心中也是擔憂不已呢!常常說起我們大宋,現在除了北地邊軍之外,其餘地方的軍隊,當真快要爛到家了。」
「不是還有上四軍嗎?」
卟哧一聲,蕭誠笑了起來:「上四軍?就那些擺儀仗,玩雜耍的隊伍?人倒是長得一個比一個周正,高大彪悍,隊列走得整齊,雜耍玩得好,口號喊得響亮,真要讓他們去面對遼騎,只怕被人一個衝鋒就會嚇得尿褲子。」
「如此不堪嗎?」江映雪有些不信,「今年的金明池大演武,我也去看了,不管是水師,步卒,還是騎兵,都是極好的。」
「外行看熱鬧而已。」蕭誠沒好氣地道:「我見過哥哥帶過的那些兵,那些人啊,看人的眼神兒就不一樣。我膽子大吧,被他們盯上一眼,心裡都打個冷戰。家裡的魏武你見過吧?來到我們家足足三年了,現在才正常了一些。」
「沒看出他哪裡不對啊?」
「最開始的時候,曾經有家裡的僕人跟他開玩笑,在後面悄悄地拍了他一下,你猜下場如何?」
江映雪搖頭:「咋也不可能將人殺了吧?」
「那倒沒有。」蕭誠道:「只是他下意識的一個反應,那位家僕的手也斷了,被一個過肩摔之後,還挨了重重一拳,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在床上躺了半年時間。你說的金明池演武,魏三兒也去看了,只是冷笑不說話。後來我問得急了才跟我說,如果大宋的軍隊都這個樣兒的話,早就讓遼人打到汴梁了。」
江映雪頓時也打了一個寒戰。
「什麼時候有機會,讓你看看真正從戰場之上回來的士卒吧,大哥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要回京述職了。」蕭誠道。
第二十八章:辯論
「不可能!」耳邊傳來了一聲大叫,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窗外。
不知什麼時候,羅綱與蕭旖兩人的小船已經劃到了距離疏雨堂不過幾步外的地方,停在了一片垂柳之間。
蕭旖抓著幾支垂柳,意態閒閒,倒是羅綱兩手揮舞,顯得有些激動。
與江映雪對視了一眼,蕭誠將頭探出了窗戶,看著外面小舟之上的兩人,笑道:「這是在爭什麼呢?」
羅綱回頭看了一眼蕭誠,臉龐發紅,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道:「我再跟小妹討論趙括呢?」
「紙上談兵的典故?」蕭誠一笑,心中已是瞭然。
「不錯,小妹居然說那趙括,雖然欠缺一些對戰的經驗,但其人本身還是極有才能的,長平之戰,便是換成了廉頗,失敗也是定局,絕對好不了多少的。」羅綱搖頭道:「我覺得此言大謬不然。」
「雨亭兄,三娘子,還是下船來疏雨堂說話吧,外頭著實燥熱了一些。」江映雪笑道。
「也好,這事兒,正好請崇文來評評理。趙括其人,紙上談兵,史書可是已經定論的。」羅綱道。
兩人進了屋,江映雪讓丫頭送來了兩杯冷飲子給二人。
一口喝完,羅綱急不可耐地道:「崇文,你說小妹這個論點,是不是有些太出格了。」
蕭誠卻是看向蕭旖:「小妹,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不僅僅是這一點。」蕭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而且羅三哥哥所說,趙國不搶占上黨,這一戰還可避免,我也是不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