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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斥候,往東南方向給我再前探三十里!」他吼道。
其實用不著三十里,范一飛的天武軍,離這裡,不過十里路。
當看到那三張笑呵呵的胖臉在空中升起的時候,范一飛從地上一躍而起。
「天武軍,出發!」
三千天武軍,如猛虎出柙,向著鹿山門狂奔而去。
江面之上,上百艘大大小小的戰船,正自逆流而上,向著赤灘圃方向駛去,隊伍的正中間,一艘三層的樓船的船頭,劉整大馬金刀的坐在最高處,在這個位置,他可以環視著他的整個部隊,這是他的王國,也是他的實力所在。
三千里漢江,他劉整就是這漢江之上的王。
環眼四顧,那裡看得著一個對手?
荊湖路的江家?
只不過是一群目光短淺的傢伙而已,錢財蒙住了他們的眼睛,把一支好好的水師,活生生地給遭踐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水戰
耳邊傳來嘩嘩的水流撞擊船舷的聲音,不時有帶著小漩渦的水流撞到船幫之上,漩渦粉碎的同時,也激起一股股沖天而起的水流掉落在甲板之上。
順流而下的百餘條烏江水師,在水師統制江雄的帶領之下,正浩浩蕩蕩地向著襄陽而來。
在涪陵由烏江匯入長江,然後再一路向下抵達荊湖,如今又拐入到了漢江流域。
在這條江面之上,劉整的漢江水師,是他們唯一的敵人。
江雄心裡很是感慨。
江家敗落的速度,讓人觸目心驚。
現在的江家,錢財倒是一年比一年積累得更多,但在軍事上和政治之上,當真是一塌糊塗。
荊湖水師,本來是江家的立身之本,只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那江家在水網縱橫的荊湖路上,就立於不敗之地。
當初江雄離開荊湖跟隨著蕭誠去貴州的時候,荊湖水師還頗有幾分模樣的。
可不過短短七年時光,他再次回到荊湖,再一次看到那支水師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傻了眼。
年久失修的船隻,
大腹便便的將領,
畏畏縮縮的士卒,
便服而回的江雄,看到了這些人在江面之上魚肉百姓、商船之時的兇橫與殘暴,
心中的震駭當真是無以言表。
一支軍隊,當他沒有了紀律,只剩下了兇橫與殘暴,那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而當他們眼中只剩下了金錢,只想著貪逸而惡勞的時候,
那你還能指望他們什麼呢?
可這究竟還是自己的家族啊!
接下來的這個時代,必然是英雄輩出的時代,
而像江家這個樣子的,必然會在以後被淘汰掉,
在這樣洶湧澎湃激盪的時代里,便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江家以後,只怕當真就只能靠自己了。
別看現在蕭誠還笑模笑樣地對著江家客客氣氣的,那是因為他剛剛抵達荊湖,還沒有站穩腳跟,還需要江家對他的支持。
等到一切完成了,江家那些廢物,便只有靠邊站了。
即便是蕭誠念舊情,還給他們幾分顏面,可到時候,匯集到蕭誠身邊的那些天下英雄人物們,又有幾個能容忍一些廢物站在他們的頭上吆五喝六的?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想法設法地把他們弄下來,
而這個過程,必然不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不好,便是破家滅門之禍的。
位子就只有這麼多,能坐上去的人,總是有限的,
即便是有能耐的人,坐在上頭也都是戰戰兢兢,更何況是一群戰五渣坐在上面,那不弄你弄誰呢?
不說羅綱、岑重這些本來就已經手握大權的人,只看如今蕭誠身邊的那些尚在幕中不大拋頭露面的人中,厲害的便大有人在
譬如羅信,李格,甚至于田易,
如果江陵府的會盟,讓蕭誠當真辦成了,趙安登上皇位,蕭誠便是妥妥的第一首輔,到了那個時候,不甘天下淪為夷州統治的天下英才,必然會蜂湧而至,
想要維持江家在荊湖的地位,何其難也!
這個擔子,便只有自己擔起來了。
大概這也是老天爺不願看到江家在大潮之中沉淪吧,所以才在多年以前,讓自己跟上蕭誠去了烏江。
這七年來,自己一手一腳地建立起了烏江水師,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便是徹底地將劉整這個老烏龜給干到漢江底下去。
擊敗劉整這個臨江制置使,徹底控制漢江以及長江,如此一來,襄陽便能牢牢地扼守住江漢的門戶,確保江漢平原以及整個南方的平安,為將來的北伐打下基礎。
只要做到了這一點,江家,自然便能屹立不倒。
江雄站起身來,撫摸著船舷之旁的一門柞木炮。
這玩意兒,能讓以後的水戰徹底改變。
在烏江之上的數次演練,讓江雄見識到了被蕭誠稱為火炮的這玩意兒的厲害。
現在的水戰,更多的還是火攻、弩箭、接舷戰甚至於拿船互撞,但火炮這東西,能一掃一大片的打法,對於接舷戰來說,對敵人卻是一種摧毀性的打擊。
不過,這玩意兒可不多。
只是在他的旗艦之上左右各裝了四門,而火藥可是只足夠他每門炮各射擊三四次而已。
火藥的產量,到現在也上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