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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皇帝之名,卻也有皇帝之實了吧!
信使從夔州路一路飛向江南諸地撫臣手中。
是由貴州路安撫使蕭誠與夔州路轉運使陳群聯名發出的信件,要求南方各路撫臣匯集於荊湖路江陵府共商抗遼大計。
在信中,並沒有提到趙安的事情。
之所以選在江陵府,是因為信是蕭誠與陳群兩人聯名發的,如果選在夔州路上,不免讓其它人擔心有什麼鬼花樣,而選在江陵府,也是讓諸人都放心的意思。
在這封信發出的時候,蕭誠身邊的管勾機宜文字羅信已經與水師統領江雄一起,先行離開了涪陵,一路前往荊湖路了。
江雄是荊湖路土著,而江家,更是荊湖路上的第一大家族。
這裡頭的許多關竅,蕭誠自然要先與荊湖路好生溝通一番。
江雄自然是不二人選。
蕭誠並沒有入住陳群為他準備的驛館,而是帶著趙安回到了碼頭之上那輛樓船之上。
趙安的身份沒有公開之前,住驛館自然是無妨的。
但現在,趙安的身份已然公開。
蕭誠甚至能猜到,在酒宴散後,便已經有無數的信件從涪陵這裡,向站江南各路飛快地漫延開來。
所以,住在自己的軍隊之中,當然才是最安穩的事情。
在上萬大軍和百餘艘戰艦的環衛之中,任何人想要做點兒什麼事情,都需要好好地掂量掂量。
不可有害人之意,
但卻不能無防人之心。
樓船之上,吳可正在詳細地向著蕭誠匯報著北方的所見所聞。
數月之前,蕭誠料到北方必然大亂,東京很有可能有不保,就算能勉強守住東京,只怕周邊也會盡數淪陷。
所以要求吳可儘可能地安插一些自己的人手進去,就地潛伏也好,落草為寇也罷,儘可能地多組織一些能用的力量,以便以後能有效地呼應起南方的反攻。
「整個京城、京畿區域的禁軍都被打散了。」吳可嘆道:「絕大部分,都被崔昂、曲珍這些人收攏了去,曲珍過去是殿前司親軍都指揮使,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崔昂原本只能算是一個光頭趙王,只有滑州軍隊供他驅使,但東京破城之後,他的力量,可就如同滾雪球一般地漲大起來,我離開東京的時候,他的麾下,已經收攏了四五萬過去的禁軍了。」
「遼國皇帝倒也是心大,居然就由得他收攏軍隊?」蕭誠道:「他就不怕養虎為患嗎?像崔昂這樣的人,可是談不上半分忠心的。」
「撫台,我猜這樣也是有些緣由的,因為我離開的時候,聽說了遼國皇帝已經下令讓耶律俊繼續向南進軍,攻打京西南路!」吳可道。
蕭誠一下子就明白了吳可的意思。
耶律敏,也就是秦敏與崔昂可謂是血海深仇,讓耶律敏攻打京西南路,卻又由著崔昂在東京大肆收攏軍隊,這就有些意思了。
「遼國皇帝的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這個並不知道!」吳可搖頭:「我也就是在皇帝他們出城投降的時候,遠遠地瞥了一眼遼國的皇帝而已,長什麼樣兒都沒有看清楚呢!後來,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公開出現了。」
蕭誠點了點頭:「以你的手段,想來那崔昂的手下,應當混進去了不少我們的人吧?」
吳可咧嘴一笑:「這個自然。一共有百多人混進去了,最高的是個營將,其它的也都大大小小混了個軍官兒。」
「好生維持這些關係,不要斷了線兒!」蕭誠道:「但也不要輕易動用,從中篩選一些能力強的,想法子幫助他們往上爬一爬更好。」
「明白!」吳可點頭道。
第五百四十章:要點
楊萬富帶著王柱、范一飛以及楊斌三名統制走進蕭誠的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只是蕭誠的背影。
蕭誠正凝視著艙壁之上掛著的一副地圖。
「撫台!」四員武將齊齊抱拳躬身。
蕭誠轉過身來,衝著他們招了招手。
四人會意地走了過去,站在蕭誠的左右,一齊看向那面地圖。
地圖之上,有一個點被畫了一個紅圈,然後又有一條紅線直插南方。
四人都是老行武,一看便明白了蕭誠的意思。
有宋一代,文貴武賤,武將一直受到文官的壓制,這一弊端,倒是使得在宋朝,武將想要造反那是難上加難,但同時,也使得部隊的戰鬥力相當的低下。很多讀了幾本兵書的文官們,大概認為自己差不多是孫武再世,總是想要文治武功,兩路並進,作戰之時瞎伸手,基本上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宋軍的失敗也就不可避免。
真正的文武雙全的官員不是沒有,但的確很少。
蕭誠,或者就是這極少數中的最為出色的一個。
在他麾下為武官,是一件極其舒服的事情。
因為一直以來,蕭誠只決定要打那裡,至於怎麼打,那是武將們的事情,蕭誠從來都不去插手屬於武將們的事情。
他只管戰略上的事,戰術上的事情,他自認比起那些經驗豐富的將領們差得太遠,所以還是不要瞎伸手,免得壞了大事。
「襄陽?」楊萬富低聲念道。
蕭誠重重地點了點頭。
「襄陽!按照吳可帶回來的情報,我估計,接下來遼軍可能會大舉進軍京西北路,京西南路,然後拿下南陽,進逼襄陽,如果讓他們將襄陽奪了,那我們以後的麻煩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