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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友情贈送,下一次可就要收錢了。」蕭誠道:「別跟我說你沒錢,在橫山商貿哪裡你可是有股份的,你不付錢,我就讓人直接從哪邊扣。」
「股份這事兒,真不給個父親說嗎?」說到橫山商貿的股份,羅綱有些憂慮。
「你要不說,羅相公不知道,你要說了,羅相公反而為難。」蕭誠淡淡地道:「你說你說不說呢?」
羅綱點了點頭:「那還是算了。」
「反正這兩年橫山商貿肯定是沒有分紅的,賺了錢要用來擴大生產,擴大經營,你也不用操心錢來了不知道怎麼花。」蕭誠道。
「還真是,接下來這兩年我是要發奮讀書的,爭取三年之後,把三娘子娶回家。」羅綱嘿嘿笑著。
看著對方一臉嚮往的模樣,蕭誠正想取笑他兩句,就見窗外許勿言正一溜小跑的向著書房而來,不由得便住了嘴,許勿言偌大年紀還跑得如此之快,只怕是有什麼緊急的消息傳回來了,莫非是西北戰事有了變化?
第一百八十章:河北戰起
西北無事。
而是河北路上出了大事。
「二位公子,遼人大舉南犯!」許勿言的臉色很是難看:「剛剛學士讓人送信回來,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兩府三司今天只怕都要徹夜難眠了。」
「規模有多大?」羅綱倒並沒有太在意,反正河北路上,宋遼兩國每年都要打上幾場,有輸有贏,誰也占不著太大的便宜,他也只是隨意一問。
「送信回來的人說,這一次遼人好像是發了性子,數路兵馬合計超過了十萬大軍。」許勿言道。
十萬人這個數目,讓蕭誠與羅綱都吃了一驚。
即便這十萬人里,大部分是頭下軍,也足以讓河北路上風聲鶴唳了。
「耶律俊倒真是會挑時候!」羅綱冷笑:「這麼一來,河東路上倒是無法出兵去協助陝西路收拾李度了,他們肯定要全力以赴應付南犯的遼人。」
「這那裡是會挑時候,這是掐准了時機,要大幹一場的節奏!」蕭誠喃喃地道:「羅綱,你可知道現在河北路是什麼樣的?」
「什麼樣?還不是以前那樣!遼人大舉前來,咱們靠著沿邊城寨固守,依靠這些城寨鎖鏈來大量地消耗對手,然後找准機會消滅那些敢於孤軍深入的遼軍。反正咱們邊境上的百姓都可以躲進寨子裡,遼人又不善於攻城,偶爾打破幾個寨子也不能傷及我們的根本。最終還是會無奈退走。」羅綱道。
以前的確是這個樣子的。
這幾年來,在荊王李哲的主導之下,河北路上的防禦鎖鏈已經完全成形,每個居民點,都是一個城寨,再利用一個個的軍事堡寨、塘泊、水田等這些於宋軍有利的地形與對手纏鬥,每每都讓遼人偷雞不著蝕把米。
在羅綱看來,不管遼人來多少,也不過是以往的反覆罷了。
可是蕭誠卻知道,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雨亭,前幾天我聽父親說,第二撥輪防的軍隊,已經完成了輪換,廣信軍與信安軍都已經離開了自己的防區,接替他們的是另外兩支上四軍部隊。」蕭誠的臉色有些發白:「如果廣信軍與信安軍主持邊境防守,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但現在輪換部隊剛剛上去,他們對前線的情況根本不熟,甚至會盲目自信,一旦失利……」
羅綱眨巴著眼睛:「他們不會蠢笨到剛去邊境便與遼人來一場野戰吧?放著現成的優勢條件不利用而要去與敵人硬碰硬?」
「雨亭,很多人不能正確地認識自己。總是覺得別人行,我也行。」蕭誠道:「上四軍的人員配置、裝備都是上上之選,單個人的戰鬥力其實相當可觀,可戰爭,不是人和人的疊加啊!」
「就算這些人輸了也不要緊,廣信軍與信安軍都還沒有走遠嘛,至少可以把防線穩定住!」羅綱道。
蕭誠搖了搖頭:「可現在河北路的安撫使是崔昂崔樞密。他可不是馬興能容忍李澹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之下便大幅度的後撤建立第二條防線。」
「你是說他會要求廣信軍和信安軍馬上反攻?開什麼玩笑啊?」羅綱搖頭表示不信:「正大舉後撤的這兩支軍隊正是軍心浮動的時候,大量的家眷都在隨軍後撤,這個時候讓他們反攻不是送死嗎?」
蕭誠冷笑道:「只可惜在大名府的崔樞密是看不到這一點的,他只知道,要是不迅速反攻的話,拒馬河另一頭的歸義城可就危在旦夕了,那可是官家的臉面。要是那趙正有擔當,一知道消息,便立即率領在歸義城中的五千將士南撤過拒馬河,這事兒還有挽回的餘地,一旦他動作慢了,後路被斷絕,只怕這一次河北路要吃大虧。」
羅綱眨巴著眼睛看著蕭誠道:「崇文,這只是你的推測,崔樞密和夏大府都是經驗豐富之人,斷不會讓事情惡化到這一地步。更何況,當真如你所言,我們又能怎麼辦呢?兩個舉人難不成還給官家去上書嗎?」
「你說得也是。」蕭誠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的確是咸吃蘿蔔操淡心,除了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外,啥都做不了。」
長城口,烏魯古手中的長刀從一名宋軍軍官的胸口抽了出來,鮮血噴濺得滿地都是,伴隨著這名宋軍騎兵隊正的戰死,最後的抵抗也終於淡消雲散。
正如蕭誠所擔心的那樣,遼軍南犯,接手了廣信軍防軍的這支輪換部隊,並沒有按照過往皇宋軍隊與遼軍作戰的傳統,固守中心城鎮,連接諸多村寨,利用地形地貌來與敵人耗時間,耗物資,耗精力,待到遼人精疲力竭之時才圖謀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