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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已亂,便請大元帥代為安排吧!」蕭綽揮了揮手,道。
「如此,便僭越了!」耶律珍也不客氣,直接轉身道:「諸位,皇帝陛下仙去此事,列為絕密,除開在場所有人外,不得令其它任何一人知曉,皮室軍將護送陛下遺駕以及皇后娘娘北歸,剩下軍將,依照先前軍事計劃,照常行動,不得有誤,萬不能讓外人知曉這裡變故!」
「遵命!」一眾人等,齊聲抱拳領命。
「接下來一段時間,是我大遼最為危急的時刻,撐過了這段時間,等到太子正式繼位了,對諸位絕對會不吝封賞。」
第五百三十八章:出兵
夔州路,是當初蕭誠進入黔州的第一站。
當時的黔州還是夔州路下的一個府,作為黔州簽判,蕭誠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訪時任夔州路轉運使,也是夔州路一把手的李防。
也是在這裡,蕭誠認識了播州楊氏的楊泉以及思州田氏的田易。
也正是在這兩人的相助之下,蕭誠開始在黔州開始了他後來數年轟轟烈烈的拓邊事業。
如今,楊泉從一個不被楊氏看重的邊緣子弟,成長為楊氏族長、主政遵義府,田易則是在貴州路撫台府中任判官,主管財賦,妥妥的都已經是功成名就了。
而當年的夔州路一把手李防的命運,卻是讓人嗟嘆不已。
因為蕭誠在黔州的風生水起,讓朝廷是相當的為難。
你說這傢伙是個亂臣賊子吧,人家在為你大宋開疆拓土,疆域圖繞、丁戶名冊,人家是照規矩送到了京城的,而且每年還上繳一筆賦稅,雖然只是象徵性質的,但有這個態度已經很不錯了。
再加上蕭誠花錢雇了一幫子文人墨客為他的行徑作為吹鼓手,弄得他蕭誠的好名聲天下知曉,更加地讓朝廷對其無可奈何。
所以,皇帝便將氣撒到了李防的身上。
李防致仕之後本來是想撈一個好的國公封號的,結果啥也沒有撈到。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後來馬興觸怒官家,官家扒了他的河北路安撫使一職,一時之間找不到人接手,樞密院樞密陳規便推薦了李防,畢竟李防還是知兵的。
但李防接到了侄子李格的警告,而李格的消息,卻是來自於蕭誠對於河北邊境之上的判斷,而李防對於蕭誠的判斷還是非常認可的。
但官家的命令又不可違,畢竟已經觸怒了官家一回,再惹官家發怒的話,下場只怕不妙。
所以李防便拖拖拉拉,找出各種藉口不去上任。
這一拖,便直接拖到了遼國大舉入侵,馬興戰死任上,河北全線失守。
李防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如果他一接到任命就樂顛顛地去河北上任,那死在那裡的,就不是馬興而是他了。
可彼時的他,沒有想到的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比他死在任上,還要可怕許多。
遼軍長允直入,包圍東京,而李防一大家子被圍在了東京城內沒有走脫。
隨著東京被破,像李防這樣的家族,盡數被遼人俘虜。
如今的夔州路轉運使,是當年夔州路的判官陳群陳子功。
如今,他正站在涪陵的碼頭之上,看著一艘接著一艘而來的烏江水師戰船進入碼頭,數十艘船隻靠岸,將並不大的涪陵碼頭塞得滿滿當當,而這,還只不過是先鋒而已,真正的大部隊,將在隨後的幾天裡抵達這裡。
整整一萬貴州路軍隊,將沿著水路先期抵達荊湖北路,然後再一路北上去勤王東京。
從十年之前結識蕭誠開始,陳群可以說是一路眼看著蕭誠一步一步地將一個稀亂的黔州打理成了如今強悍的貴州路,然後又開拓出了雲南路,而實則上,廣南西路的岑重,也是唯蕭誠之命是從。
雖然只是一路安撫使,卻握有三路實權,數萬虎賁。
實打實的一方霸主了。
而在這一過程之中,陳群很明智地向蕭誠表達出了他的善意。
很簡單,因為夔州路被蕭誠已經滲透得稀巴爛了。
別忘了,李防的侄子李格,此刻就是蕭誠撫台府中的重要人物。
而李防擔任夔州路轉運使多年,雖然後來將這個位置交給了陳群,但李氏家族的根根蔓蔓卻仍然滲透到了夔州路的方方面面,在李防離開之後,這些人天然地便更靠近李格一些而不是自己。
隨著蕭誠勢力愈大,李格的凝聚力也就更大。
一艘二層樓船緩緩地靠近了碼頭,看著上面的旗幟,陳群臉上立時便浮起了笑容,一撩袍子,大步便向前走去,跟在他身後的夔州路大大小小的官員,立時便明白了過來,趕緊跟著陳群迎了上去。
他們等了小半天的主角,貴州路安撫使蕭誠,終於來了。
船頭之上,一名身著便服的年青人手裡牽著一個十餘歲的孩子,正含笑看著他們。
「蕭撫台,一路辛苦了!」陳群微笑拱手道。
「見過撫台!」身後,一大群官員們齊齊駐手躬身為禮。
「陳兄太客氣了!」沿著跳板走了下來,蕭誠謙遜地向著陳群深施一禮。
「蕭撫台深明大義,千里勤王,據在下所知,只怕您是第一個響應勤王之令而且第一個行動起來的地方撫臣!」陳群道。
「遼人兇猛啊,此事宜早不宜遲,遲了,就怕來不及了!」蕭誠嘆道:「太過於倉促了,便只能先帶著這點子兵馬過來,只能算是拋磚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