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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誠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不忍,但這就是最乾淨利落的處理方式,對於一個盤踞地方上百年的家族,不施以雷霆手段,是很難震懾地方的。
即便是這些留下性命的女人,下場也不會太好,年輕的會被黔州商業聯合會的人賣到青樓去,以汪家的名聲,只怕樂意去光顧她們的人不在少數。而那些年紀大的女人,多半會被賣到一些工坊去工作,最後默默無聞的死去。
可憐嗎?
是有些可憐!
但蕭誠卻並不心軟,成王敗寇,輸了的就是這個下場,而且他們前半輩子已經享盡了福了,那些被他們壓榨的人,又何曾被人可憐過呢!
「汪家大宅這上百年來一直在不停地擴充,營建,是本地一等一的好宅子,更重要的是,這宅子夠牢靠,夠安全,簽判,您看那圍牆,都是用上好的石料砌成的,那一個個的崗樓,瞭望四方而毫無死角……」
「再牢靠也被我們一鼓而下!」蕭誠淡淡地道:「可見重要的是人,而不是這些死物。」
黃安嘿嘿一笑:「那也是韓將軍那等勇將率領的軍隊才有這個本事,換了別人,哪裡這麼容易能打下這汪家的宅子。」
韓將軍自然便是錘子韓錟了,現在他的身份是黔州團練指揮使,手上有一千人。說是廂軍,其實不管是薪餉,還是裝備,早就可以比肩禁軍了。
而且因為蕭誠的親自規劃,韓錟、李信不辭辛勞的日夜訓練,這支一千人的部隊的戰鬥力,早就將一般部隊甩得不知多遠了。
李信也好,韓錟也好,都是見識過蕭定統帶下的廣銳軍的戰鬥力的,也看到過鐵鷂子是如何摧枯拉朽地毀滅敵人的,他們訓練部隊,就完全是按照這個標準來的,這半年來,不停地選人,不停地淘汰,能夠呆到現在的,無一不是兇悍之極的人物。
天南軍,現在在韓錟、李信的眼中,就跟羊羔差不多。
而這支所謂廂軍是拿兩份薪餉的,一份是廂軍的薪餉,由黔州州府出,作為黔州實際的控制者,蕭誠對他們當然是大方之極。另一份,則是黔州商業聯合會出的,這一份才是大頭。
這支軍隊這一次是正式亮相,當然是出手不凡,不但讓楊萬福羨慕得口水滴噠作響地往下掉,也把來自思州的田氏兵馬給驚著了。
田氏這一次帶兵來的是當家人田疇的叔叔田國,初業之時,田國可是心高氣傲,認為自己是當仁不讓的主力,有資格指揮所有軍隊的。
但當楊萬富率部與他匯合之後,田國的自尊心便受到了一次打擊。這一支他以為的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不管是軍容軍貌還是紀律、戰鬥力,都讓田家軍相形見絀。
而當田國看到了韓錟帶的這一千人之後,他徹底沒有了聲音。
作為一名老將,他很清楚,這三千部隊真要論起誰強誰弱來,他帶來的田家軍,無疑是要墊底的,與這兩支部隊比起來,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三支部隊,論起戰鬥力,韓錟所部當排第一,楊萬富第二,他田家,只能排老三。
這讓田國在震驚之餘,又暗自警醒,自忖回去之後,一定要跟田疇好好說說這事兒。與蕭誠這頭大老虎合作,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因為一個不好,到時候說不定就會把田家也折進去。
說著話,一行人走入到了主宅當中。
這是一幢三層高的完全由石頭修築起來的房屋,在樓頂之上,應當還有一層木頭搭建的建築,只不過已經被焚毀了。
整幢宅子裡四處都遺留著戰鬥的痕跡。
登上三樓,站在窗前,視野頓時便開闊起來,遠遠看去,藍天碧雲,青山疊嶂,河流蜿蜒,當真是一副大好江山之圖。
「的確是好地方,汪家會選地方啊!」蕭誠贊道。
黃安笑道:「簽判,那這幢宅子,便給您留下了,仔細打掃一下,做一出別業,也是極不錯的,以後簽判再來邦州,也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我要這麼大的地方做什麼?」蕭誠笑著搖頭:「邦州這地方極好,都雲這裡就更妙了,以後啊,黔州商業聯合會的總部將會搬到這裡來,天武軍的駐地,也會設在這裡。將這大宅一分二,分給兩家吧!」
「是!」黃安連連點頭。
正自說著話,一行人卻是看到大宅之外的道路之上,一騎飛奔而來,雖然道路崎嶇不平,但那騎士的騎術卻端地了得,奔行速度極快,黃安一看那騎士的裝束,卻是喜道:「簽判,看樣子,九龍洞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這人,必然是來報喜的。」
的確是來報喜的。
汪禮在九龍洞頑抗了數天之後,終於被楊萬富與田國的聯軍徹底剿滅,汪禮戰死,隨著汪禮一起逃入九龍洞的人上千部眾,大部被俘。
「汪氏族人處死,其餘人等,送到獨山鐵礦中去吧!」蕭誠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便下達了這樣的一條命令。
他需要殺雞儆猴,以汪禮家族所有人的人頭,來告訴黔州轄下的這些羈縻州,要麼一起合作,要麼便去死。
拿下邦州之後,蕭誠心中更有底氣了,整個黔州轄下的這些羈縻州已經被他從中切成了兩半,而且處在了天武軍、播州揚家、思州田家以及彭水四地的包圍當中,他們即便是想聯合起來也沒有什麼可能了。
先在經濟之上控制他們,然後再從政治之上控制他們,最終把這數十個羈縻州捏合成一個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