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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誰還管得著他們呢?
河北那邊,新上任的南京道總督耶律珍又在磨刀霍霍,雙方簽定的和平條約墨汁還沒有干呢,邊境之上的衝突,便已經此起彼伏了。
馬興,王俊焦頭亂額。
陝西路上空空如也,朝廷費盡心思在往陝西路上調兵,比起河北那邊多少還有些蝦兵蟹將,陝西路可真是被蕭定一掃而空了。
所以現在即便他們在西南整出一點兒什麼事情來,朝廷也根本管不了。
而且,他們可不是造反呢!
他們只不過是想做生意而已。
只不過現在做生意的地盤有些小了嘛!
咱們大宋的商業已經開發到極致了,利潤也基本上做到頂了,發展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啊,辛辛苦苦地操勞一年下來,一盤帳,利潤簡直慘不忍睹。
怎樣才能賺大錢呢?
當然是去開發那些人傻錢又多的地方啊!
可是那些地方的人卻不願意與我們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動不動就要強買強賣,要收我們的重稅,那些頭頭腦腦土匪惡霸經常地搶我們的東西還不給錢。
這就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必須要教訓他們,不然我們堂堂的大宋臉面往哪裡擱哦。
嗯,我們也知道現在朝廷難得很,沒精力也沒時間幫我們出氣,所以呢我們自己出錢請了一些頗有俠義之心的勇士去替我們討還公道而已。
他們可不是什麼軍隊,他們是義民。
大宋的義民。
像那個不識相,搶了我們商隊的羅殿,現在便老老實實的與我們做生意了,至於以前的羅殿王那裡去了,我們也不太知道啊!
那麼大一片地方不能無主,所以我們又推舉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做了那裡的知縣,嗯,就是當朝羅相公的公子呢!
您看,我們對朝廷可是忠心耿耿的,還在替朝廷教訓那些不服王化的蠻夷呢,還在替朝廷開疆拓土呢!
最近,大理那邊很不老實啊!
咱們大宋的人在那邊屢受欺負啊!不就是看著我們大宋在北邊和西北都打了敗仗,所以就蹬鼻子上臉麼?
這得要教訓啊!
當然,蕭誠一聲吆喝,把這些大股東們一個個地弄到邦州這地方來,為的當然不僅僅就是要教訓一下大理這麼簡單,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與股東們商量呢!
各大股東們派駐在這裡的聯絡人回去之後向他們的東家講了蕭誠的意思之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原本以為躺在家裡分錢,已經是意外之喜了,現在居然還要讓度一部分權力給自己?
一直以來,他們都老實得很,不敢與蕭誠爭奪這聯合會的主導權。
說白了,就是因為蕭誠的拳頭硬嘛!
就算是鄭則仕都老老實實,像羅為先這樣的,就更慫了。
就算是蕭家剛倒,蕭定正在苦戰,蕭誠退居幕後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敢跳出來爭權奪利,現在就更不敢了。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蕭誠居然招呼大家一起來分果子了。
這能不來嗎?
要是不來,自家的果子被別人分走了,自己豈不是要吃大虧?
把生意做到這個份兒上的,誰不知道要是沒有權力來護駕,生意遲早是要被別人一口吞掉的。他們每年要灑出去多少錢來保證自家的生意順順噹噹?
他們誰不是大把送錢扶持寒門學子讀書?
誰不是在家鄉修橋鋪路賑危濟困?
為的啥?
天生就是善人?
當然不是。
所以,即便是羅為先這樣出個門幾乎就要脫掉一層皮的人,也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之上有半點怠慢,再辛苦也是要親自趕過來。
第二天,蕭誠並沒有趕回來。倒是思州田疇、播州楊慶不聲不響地趕了過來。這二位想出一趟自家地盤,可得掩飾了行藏才行,這二位都來了,可見這一次會議當真是不同一般了。
但真正讓這些千里迢迢趕過來的商人們震驚的是,他們在這裡看到了一個絕對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人。
廣南西路招討使岑重。這位岑重,可算是真正的朝堂重臣了。
岑重與蕭誠的關係非同一般,年初岑重上任之時,便是蕭誠借了他一千精銳去廣南西路的,近一年來,岑重在廣南西路的名聲,與當初陝西路上的馬興馬砍頭有的一拼了。
但也正是這樣的血腥手段,讓廣南西路立時便安靖了下來。
大宋的文臣們,殺起人來,可比武將們厲害得多。
武將殺人,很容易弄一個亂殺無辜的帽子戴頭上。
文官們,特別是到了一定級別的文官們,就沒有這個憂心了。
一時之間,岑重居所的門檻都快要被人踏破了,這些人商人們,如同聞著了臭味的蒼蠅一般撲了過去。
廣南西路,那也是好地方啊!剛剛被崔重清掃了一遍,乾淨得很吶,正是進入的好時候。而且他既然出現在這裡,自然也就是聯合會的自家人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當然,這裡自家人多得很,誰能多分一點還是能看各家本事的不是嗎?
倒是播州揚、思州田,被人冷落了。
這兩家,在本地是家天下,下不了手,賺不了多少錢。他們自然就興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