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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鄧欽一樣,過去都是崔昂的心腹,但在上一次曲珍獨力扼守新野之時,他們兩人審時度勢,及時援助了曲珍,並由此上了曲珍的戰車,為把崔昂從趙王的位子上拉下了,也算是出了大力。
事後,二人倒也是被加官進爵,仍然駐守在泌陽與鄧縣兩地,但兩人終究還是心裡有些發虛,生怕被曲珍抓住什麼把柄便拿了下來。
像他們這樣的人,一旦失了兵權,只怕接著就是要身首異處了。
所以,能逮著機會,他們都會好好地表現自己。
但這一次玩砸了。
他剛剛出泌陽,宋軍便尾隨而至。
拋下了泌陽不顧,整整數千騎兵死死地咬住了他這支七千人的大軍。
他以為宋軍即便會來,也會先攻擊空虛的泌陽,在泌陽,他只留下了三千老弱兵殘,但泌陽城高險峻,即便對手拿下來,也會耽擱不少時日,如此一來,自己早就去得遠了。
可沒有想到,宋軍壓根兒就沒有理會泌陽而是看上了他這條大魚。
於鵠看著在遠處若隱若現的對方騎兵,心裡虛火一陣陣的升騰,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就這樣跟著,這是最讓人痛苦的事情。一直這樣下去,遲早能找到自己的漏洞,將自己一舉擊潰。
「大哥,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七千人,人吃馬嚼,再這樣下去,糧食就不夠了,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指望後方能運上來糧食!」叫來了自己的兄長於鴻,也是自家騎兵的統兵將軍,於鵠握緊了拳頭。
「他們也就三千騎兵,我們也有兩千騎,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如果大哥能將他們引到我們預設的陣地之上,那麼步騎配合,便能徹底擊垮他們!」於鵠道。
二千趙軍騎兵,脫離了本部大隊人馬,向著由岳騰率領的天鷹軍而去。
找到對方的主力,然後主動發起進攻,從而掩護五千步卒順利抵達南陽。
「鄔驚,想不想打?」天鷹軍統制岳騰聽著斥候的回報,笑吟吟地看著麾下愛將鄔驚。
天鷹軍的主體,基本上是由敘州蠻部構成,而鄔驚正是曾經的敘州蠻大部芒部出身。當年蕭誠徵服敘州的時候,鄔驚還只有十四五歲,如今卻是快要到而立之年,多年征戰,他也已經積功升到了騎兵正將,統帶一個營的騎兵。
「當然想打!」鄔驚笑道:「我去試探過他們,不怎麼的,與其說他們是騎兵,倒不如說是騎在馬上的步兵,連在馬上開弓都做不到,想射箭,就需要停下來。唯一夠看的,就是奔馬挺槍列隊直刺這一戰術。」
「給你五百人,去撩撩他們!」岳騰道。
「啊?」鄔驚有些傻眼,對方再怎麼水,那也是一支兩千人的騎兵,自己五百人去,只怕討不了好。
岳騰嘿嘿笑道:「我喜歡河南這片地兒,不像我們那邊,山山水水的,讓我們騎兵沒有太大的作戰空間。這裡好呀,足夠我們馳騁,鄔驚,帶著你的營,如何讓對手誤認為你是我們的主力,那這一次就記你一大功。」
「您要去偷襲他們的主力部隊!」鄔驚精神一振。
「那個於鵠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行軍布陣,很有模樣,難得找到機會!」岳騰道:「你先拖著他的騎兵去繞圈兒,我呢,再去騷攏他的步卒,五千人呢,只怕他們帶出來的糧食撐不了幾天了,讓他們再把速度降上一降,等到糧食吃完,我看他們咋辦?」
「至於他們的騎兵嘛,嘿嘿!」岳騰舔了舔嘴唇,道:「等到他們知道上了當,必然會心急火燎地往回趕,咱們再在半路上給他一個驚喜。這個時間差上的配合,你沒問題吧?」
鄔驚大笑:「領命,統制!」
相對於趙軍的河北馬,敘州蠻騎大多用的是敘州馬或者滇馬。
河北馬擅長短途衝刺,但在耐力之上卻是差了許多,而且較之敘州馬與滇馬而言,嬌貴了許多,不像滇馬,你騎他作戰他沒啥怨言,你套它拉車,它也跑得飛快。
三天下來,於鴻的騎兵便被拖得精疲力竭,而從主力部隊傳來的消息,更是讓他驚怒。
引著自己到處跑的,只不過是一小股敵騎,而他們的主力又轉了回去,趁著於鵠不備,一口便撕咬下了大軍的後勤輜重,一把火,將本來就不太多的糧食燒了一個乾淨。
於鴻憤怒回軍,然後在半途之上被岳騰伏擊。
兩千騎兵,損失泰半,勉強與於鵠會師之後,兩人卻都明白,只怕南陽是去不成了。
再堅持往前走,只怕會被敵人的騎兵一點一點地撕成碎片。
「大將軍,大將軍!」一名斥候如飛一般地趕來。
「什麼事?」於鵠已經不操心再聽到什麼噩耗了。
「白水河上,白水河上!」斥候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兩人心知有異,摧馬直上一處山丘,遠處的白河宛如一條玉帶鑲嵌在茫茫田野之中,而那鼓足風帆一路向前的上百條大小船隻,讓兩人面如死灰。
「新野失守了!」於鴻道:「王柱主力沿河而上與方城方向的敵人兩路夾擊,南陽,只怕完了!二弟,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第六百一十六章:反撲
一員猛將,在關鍵的時刻,往往能夠改變戰局。
特別是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
韓錟就是這樣的一員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