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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一團亂麻的事情,但對於蕭誠來說,這卻正是他最拿手的事情,在紛亂之中整治出秩序,這些年來他已經做得極其順手了。
隨著蕭誠抵達大名府,這裡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
說起來跟著蕭誠來的只有兵部、吏部、工部等,其實每個有頭有臉的衙門,都派了有身份的人一起跑了過來。
首輔來營建的可是未來的都城呢!
以蕭誠做事的速度,只怕要不了三五年,新都城就會拔地而起,難不成等到新都建起了再搬過來嗎?
自然不行!
真到了那時候,只怕籃子裡早就沒有了魚,好地方都被人搶光了,只剩下一些邊邊角角讓你窩憋了。
不僅僅是各衙各部門都來了,江南那邊的那些豪紳大戶,也都屁顛屁顛地跟著來了。過去南方派系在朝堂之中勢力不強,但現在可不一樣了,收復中原,驅除韃虜,他們可是絕對的主力,所以這一次,自然也要在新都城的營建之中分得最大的一杯羹。
蕭誠踏進李格的公廨的時候,他正俯著身子與幕僚們在認真地審視著一份圖紙。
在這間公廨里,一箱箱的圖紙幾乎將所有的空間都占得滿滿當當,留給人活動的空間,著實有限得很。
看到蕭誠進來,李格揮揮手,示意幕僚們出去。
「你這裡現在可是最熱門的地方,好多人可都是揣著聯合錢莊的大額交子想收穫點兒消息呢!」蕭誠笑道。
「相公放心!」李格笑著道:「這一次跟著臣下來的,都是絕對信得過的人,不會為了一點銀錢而壞了自己的錢途。」
「大名府的地價、房價一日數漲啊!」蕭誠道:「好多人已經開始大規模收購了!」
「那些傢伙們不差錢兒!」李格大笑:「他們以為新都一定會在大名府城的基礎之上營建,必竟這樣是最省錢的嘛,等到新都地址正式公布,那些人得吐血!首輔,我可聽說吳可提前都弄到了大量的大名府的地契,這一進一出之間,他得賺多少哦!」
「知秋院還有皇城司都需要錢,而他們用的很多錢,有時候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所以有時候,也只能通過某些手段來獲取一些利益。」蕭誠笑道:「這你邊如何了?」
「我這邊除了公田,就是荒地,再就是那些沒收的賣國賊的莊園、土地,平民百姓的地產,少得可憐!」
「不過還是要注意保密,要儘可能多地拿到地,到時候咱們可以賣地掙錢,咱們南方那些大商人,最不差的就是錢兒了!」蕭誠笑道:「不能老指望徐向奇撥款,那個老小子與司軍超一個鼻孔出氣,能為難我們的時候,他絕對是要為難的,所以嘛,咱們還得想更多的路子自己多掙錢。」
「掙錢的事情,自然是首輔去干,我這個工部尚書,只管用錢!」李格拍著手邊上一摞摞的圖紙,笑道:「新都建成,未來的發展前景,必然會遠超昔日東京城,首輔,一想到這樣的一座城市將由我來督建完成,我就覺得這一輩子,真是沒有白活!」
「我們都將名垂史冊!」蕭誠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昂然道:「當初你跟著我的時候,我便跟你承諾過的,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
「那時候還認為首輔你騙人來著!」兩人對視,哈哈大笑。
第七百五十六章:相見時難
春雨綿綿之時,總是會帶給人一些傷感的情緒,特別是當兩個男人沒有撐傘,光著腦袋背負著雙手,並肩行走在道路之上,留給後頭的人兩個肩並肩的背影的時候,就更是讓人覺得有些難以言說的感覺了。
「上一次來,我們兩個都還只有十六歲呢!」蓄了長須的羅綱揪了揪鬍子,嘆息道:「二十二年,似乎一眨眼間就過去了。現在一閉眼,往日的情景,都還是歷歷在目,不但沒有模糊,反而越來越清晰了。崇文,你說我們是不是老了,都說越老便越對年輕時候的事情,記得清楚。」
「扯蛋!」蕭誠不屑一顧:「等你七老八十的時候,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認得了,看你還能不能記得陳年往事!」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至死也不會忘記的!」羅綱吐出一口長氣,道。
蕭誠的腳步微微一頓,深吸了一口氣,佯怒道:「你身為雲貴總督,值此多事之秋,不但不在任上努力做事,為國盡忠,卻跑到河北路上來傷春悲秋,當真以為我不能收拾你嗎?」
羅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可是向官家請了假的,長年呆在南方,我得了老寒腿,路都走不得了,必須得回來找好大夫治病,兩個月假,官家批了的。」
「我怎麼不知道?」
「我是通過劉鳳奎遞的摺子!」羅綱哈哈一笑:「摺子要到了你手中,我怕我走不成!」
「說得我跟個欺上瞞下的權臣似的!」蕭誠怒道:「我怎麼就不准你假了!」
「因為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羅綱道。
蕭誠立住了腳步,轉頭看著這個多年好友,政壇死黨,嘆道:「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見又有何益?倒不如相忘於江湖,彼此都留下最美好的那一份回憶,豈不是更好?」
「不見一見,又怎麼會知道一定就錯過?」羅綱道。
「你不再是年少輕狂的你,她也不再是單純美麗的她!」蕭誠道:「我只怕你真見了她,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