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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蓄著大鬍子的漢子在兩面盾牌的保護之下走了出來。
「對面可是楊萬富楊首領?某家白興!」
「白興,你想死嗎?」楊萬富提著刀,徑直走到了軍陣之前,他似乎是有恃無恐,連個衛兵也沒有帶。
對面一時之間有些呆滯,大概是沒有想到楊萬富竟然如此彪悍,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楊頭領,某家也知道你來歷不凡。不過呢,這裡是獨山,不是你們耀武揚威的汴梁,某家給你個面子,你帶著你的人,退出獨山,那黃則這些年來也弄了不少錢,也都便宜你了,你可以帶走,如何?」白興伸手扒開身前的盾牌,吼道。
「要是我不答應呢?」楊萬富笑道。
「那你可就什麼也帶不走,連命也要留在這裡了!」白興獰笑道。
「白興,給你一柱香時間考慮,識相的,馬上投降,要不然,黃則可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呢!」楊萬富舔了舔嘴唇,提起了刀。
白興的臉色沉了下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成全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衝上去,殺光他們!」
身後,密密麻麻的兵丁越過了白興,沖了上來。
楊萬富嘆了口氣,連身皮甲都沒有,這不是找死嗎?
他舉起了手,然後重重落下。
最前面的一排士卒驟然向著兩邊散開,露出了裡面五十名身穿步人甲的精銳士卒。
全身甲冑,手持長柄朴刀的五十人一聲吶喊,迎了上來。
山上,范一飛帶著五十名士卒,靈活地猶如猿猴一般地在山壁以及樹林之中穿行,聽到下面傳來了激烈的喊殺之聲,范一飛嘿嘿笑了幾聲。
「弟兄們,快一點,那些傢伙頂不住幾個回合的,咱們要是去得晚了,可就堵不住口子,讓他們跑了,咱們可就沒功勞,沒有功勞,可就領不到賞錢羅!」他大聲喊道。
這五十人中,倒有一大半,是這些天他訓練出來的箭手,原本都有些基礎,只不過從來沒有用過神臂弓。
好在神臂弓雖然威力極大,但操作起來,卻極是簡單,不像普通的弓箭,需要長時間的訓練才能掌握技巧,宋人能夠與遼人形成長久的對峙,神臂弓委實是功不可沒。
范一飛是奉命去堵白興的後路的。
楊萬福不但想贏這一仗,他還想全殲對手。
戰場之上,有甲和沒甲的區別是巨大的。
訓練有素的精銳和好勇鬥狠也有著巨大的差別。
連帶著楊萬富在內,五十名身著步人甲的軍士如同一柄鋒利的刀子插進了豆腐之中,所到之處,勢如破竹,當者披靡,三都水族士兵雖然也稱得上悍不畏死,但在他們的面前,仍然不堪一擊。
鮮血染紅了地面,死的卻都是三都人。
五十名士兵結陣,竟然硬生生地把數百人的三都士兵給逼回到了峽谷之中。
地形愈來愈窄了,對於三都士兵反而越來越不利。
看著自家士兵被對方一排排的砍翻在地,白興的眼睛都紅了,他嗥叫著向著楊萬富沖了過來。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這個道理他懂,所以他想憑藉著自己的勇力,幹掉楊萬富,然後就能翻盤了。
恰巧,楊萬富也是這麼想的。
火星四濺,兩柄刀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然後是第二記,第三記,白興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完全沒有了知覺,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眼睜睜地看著楊萬富的刀落了一下,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楊萬富並沒有殺他,快要砍到對方身上的時候,稍微偏轉手腕,刀面放平,將對方拍昏了。
白興恐怕怎麼也想不到,他面對的這個人,曾經是大宋軍隊之中的一名都監,而且是被特意放在邊關之上對付党項人的一員悍將。論起武力來,楊萬富算得上是當世最厲害的那一批人中的一個。
如果不是因為犯了大錯,他豈會到這樣的地方來隱姓埋名?
白興被活捉了。
數百水族士兵群龍無首,一窩蜂地向著來路狂奔而去。
而這個時候,距離雙方開戰,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范一飛站在一株被放倒的大樹之後,看著遠處狼狽逃竄而來的士兵,扁了扁嘴,比他預計的時間要短。
「舉弓!」他吩咐道。
數十柄神臂弓舉了起來。
「三段式發射!」范一飛道:「把你們平時訓練時候的水平拿出來就可以了。第一組,射!」
隨著范一飛的吼聲,十數支羽箭脫弦飛出。
跑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卟嗵一聲栽倒在地。
范一飛選的這個地方很絕,就好像是一個葫蘆最細的那個地方,不管你有多粗的水流,到了這裡,都得變成細細的一股,而當這個地方,又被幾十柄神臂弓封住的話,那想要逃出去基本上就沒有可能了。
口子上的屍體越堆越高,奔逃的人終於膽怯了不敢再向前衝鋒。
而在他們的身後,那些殺神們已經追了上來。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當招降的聲音響起之後,走投無路的三都水族干兵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跪伏在了地上。
在楊萬富看來,這一戰實在是太簡單了,但在他的敵人看來,對手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了。一戰之下,三都水族首領白興被俘,近六百人成了楊萬富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