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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都有錢拿,都有糧分。
而願意當兵的,則能拿到更多。
如果說最開始獨山縣人還有些膽怯害怕的話,在楊萬富等人打垮了白興並且生俘他們之後,當兵的風潮,便迅速地散發了開來。
左右都是爛命一條,能夠賺回來更多的錢,為什麼不干呢?而且看起來,這些新掌權的人,比起以後的那些貴人們,似乎要和善許多。
黃家積累無數年的財富,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被楊萬富、賈貴揮霍一空。
而將這些錢財花出去的後果,就是現在看起來極是團結的獨山縣。
起初,楊萬富還真是有些捨不得的。
但賈貴說服了他。
錢財只是一種工具,需要他發揮作用的時候,他才有用。
當需要他去發揮某種作用的時候,那就不能有絲毫的猶豫。
只有會用錢的人,才會賺回來更多的錢。
用出去的愈多,代表著將來能賺回來的更多。
在連續擊敗了三都、南平州、勛州之後,從黃家那裡弄來的錢,也幾乎完全耗盡了。黃家積攢的錢財再多,也頂不住賈貴給一個縣的人發錢,還要給軍隊裡的士兵打賞。
但這些錢,現在換來了獨山暫時的平靜。
那些手腳很快的想要占便宜的人,被打斷了手腳,現在其境內,更是亂成了一團。南平州的梁承一命嗚呼之後,梁家內部為了誰能繼承他的位子,已經撕破了臉皮開始了內鬥,打得不可開交了。
勛州魏富,主力盡損,狼狽逃了回去,現在他的地位,受到了勛州另外一股勢力的挑戰,形式岌岌可危。
反觀本來最為危險的獨山,現在倒是穩定了下來,外部的威脅被打退了,而內部,也是一天比一天穩定了下來。
羈索州的扛把子,思州田氏一直沒有發話,而播州的揚氏,據說是派了一個使者出來準備調停,但走了一半,聽到了獨山的戰績,這個使者,又調頭回去了。
那裡還有必要調停呢?
剩下的事情,就是這些頭部的酋長們,思考是承認獨山改天換日呢,還是出兵來干涉一下?
不過從反饋回來的情況看,不少有想法的人,又都猶豫了下來。
這股拿下了獨山的勢力,戰鬥力驚人,想要對付他們,就必須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這值不值得呢?
黔州的官府一直保持著沉默,思州田氏保持著沉默,播州楊氏也保持著沉默。
於是,所有人都沉默著。
但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注視著獨山。
這夥人的來歷,成了諸人打探的重點。
被活捉的白興,在短時間內,親眼目睹了這夥人強大的行動能力。
軍事上強大,還不足以讓白興震懾,對方在整體之上對於獨山的把握能力,才更讓他心生懼意。他是一縣之長,軍事民政都是懂得,知道想要在短時間內把控一個縣的方方面面有多麼的難,但這些人,居然駕輕就熟,好像他們做過很多這樣的事情一般。
這些人的背後,絕對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只不過白興猜不透,這些人到底是私人勢力呢,還是官方力量。
只不過他反正是決定要真正地投降對方而且與對方合作了。
除了對方雖然神秘但的確強大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使得白興不得不作出這樣的決定。
他的兩個兒子,真是太孝順了。
孝順得都有此蠢。
他們居然一起到了獨山寨,要用自己換父親回去。
不知是哪個人給他們兄弟倆出的主意,自己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宰了這個王八蛋。
老大白鏗被賈貴帶在身邊,學習民政管理。
老二白鏘被楊萬富帶著身邊,學習如何作戰。
當初被俘的三都水族的數百個士卒,被選出了一百人,作為白鏘的部屬。
「等到這陣子事情過去之後,獨山,三都肯定要合為一家!」賈貴毫不掩飾地告訴白興他們要吞併三都的野心。「合在一起,統一指揮,統一經營,力量才會更大,白知縣,現在你或者會心有不甘,但用不了多久,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你便會知道這樣做的好處。一個小小的知縣,一個小小的三都水族頭領算個什麼?你只要跟我們誠心合作,你將要得到的,是你永遠也無法像象的。」
「再多的好處,難不成還能成為思州田家那樣威風嗎?」白興有些意興闌珊。
聽著白興的話,賈貴與楊萬富卻都是笑了起來,兩人肆無忌憚的笑讓白興有些莫名其妙,看著兩個人的反應,白興有些震驚。
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搞清楚這些人真正的來歷。
直到過了一些日子,又一群人出現在獨山寨之後,白興才想終於知道了一些端倪。
來的人不多,不到百人,領頭的還是一個殘廢,居然是兩隻鐵腳。
讓白興驚訝的是,這個有著兩隻鐵腳的人,行走之間,居然與常人無異,而且看著此人背著的一副大弓,便知道這傢伙也不是一個善者。
他們的見面,並沒有背著白興。
「什麼,公子成了黔州判官?」楊萬富和賈貴跳了起來,白興跳得最高。
這個叫魏武的一句話,一下子把這夥人的背景,給點出了一部分出來。
新任的黔州判官,這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