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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笑道:「漢江之上,我水師大破劉整水師所用武器,諸位想來也有耳聞。」
「便是這?」
「便是這!」
看著從人將黑色的火藥裝進了樹筒子裡,在場眾人都有些變了顏色。
這玩意兒,他們可不陌生。
雖然產量不高,但西軍可也是有的。
「此乃炮!」羅信道:「首輔命名,火炮。」
一炮出,聲震九宵,對面牆上,密密麻麻地釘滿了鐵釘,石塊等物。
「藥裝得不多,此木炮,射程可達三百步。如果是銅炮,可以容納更多的火藥,射程可達五百步以上。」
「銅炮?」張元敏銳地抓住了這兩個字。
「這四人,皆為鑄銅炮之大匠師!」羅信道:「專門帶來教西軍之匠師如何鑄炮,至於火藥之術,西軍本來就會,不用我多說了。如果銅炮難以及時打造,那麼木炮,也可解一時之急。」
說完這句話,羅信轉頭看向西軍一眾文官武將,大聲道:「諸位,我大宋之誠意,可見一斑吧?我大宋之武力,可見一斑吧?誰人還說,遼強而宋弱也?不出數年,這強弱之勢,必針顛倒。」
「一二利器,只怕難改國勢之強弱?」有人反駁道。
「國強何在?一曰經濟,一曰軍力。如今我大宋之軍力,諸位已經看過了,至於經濟,這天下,還有誰比我家首輔更善長此事嗎?」羅信傲然道。
眾人再度默然。
是啊,即便是西北現在,也還在享受著當年蕭誠留下來的遺澤,而蕭誠在西南,十餘年時間,便立起了貴州路,雲南路等地,其變廢為寶,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早就勿需贅言了。
羅信傲然離去。
進來之時,謙遜有禮,走的時候,卻是恥高氣揚。
大殿之中,蕭定目視眾人。
「諸位,究竟如何,需得拿個主意了!」
殿內一時默然。
宋國已經表現出了他們的強悍,也許用不了幾年,他們就將再次君臨天下。
可是遼國人,卻也是迫在眉睫的威脅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西夏王
弱者的悲哀,就在於你完全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你的所有行動,都會受到現實的煎迫,而在很多時候,不得不作出與本心相違背的決定。
而弱國,則比弱者還要更慘一些。
因為匹夫一怒,還能血濺五步,還能困獸猶鬥,最多不過是送一條命而已,還可以高喊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但弱國卻不能任性,因為一個錯誤的政策,不但能讓己身身死族滅,還會連帶著跟著你的臣下、百姓們一齊遭殃。
而如果這個弱國被夾在兩強之間的話,那就可以稱之為慘不忍睹了。
因為你偏向這一個,那一個要搞你。
你投向那一個,這一個不會饒你。
而在兩才之間搞平衡,夾縫裡求生存,又需要高超的技巧,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的。
特別是當兩個大國的其中一個有些二不掛五的話。
趙宋的君王,恰恰便是這樣的一個自視甚高其實腹中空的傢伙。
不但把自己玩完了,還連累得現在西軍也有覆滅之危。
當然,西軍現在還沒有這麼慘。
因為現在對他有現實威脅的其實只有一個國家,那就是遼國。原本相對於他而言的宋國,現在已經把自己玩脫了,江寧的新宋,現在還忙於與劉豫曲珍這些傢伙糾纏,什麼與遼國爭雄,那還不知是多少年後的事情。
但宋國這場幾乎滅國的失敗,對於西軍來說,也不是一件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唇亡齒寒。
沒有了宋國這個牽制,西軍便成為了遼人的下一個目標。
縱然西軍曾在眩雷寨大敗由蕭思溫統帶的遼軍,但那一戰,也讓西軍傷筋動骨,為此還不得不放棄了黑山以北的大片土地,數座城池。
這樣的勝利,再來幾次,西軍便可以宣告滅亡了。
但也是這一戰,讓遼國人再一次見識了西軍的強悍。這傢伙殼兒太硬,一口咬下去,很有可能嗑掉幾枚牙齒。
所以,如果能兵不血刃地解決掉這個麻煩,那自然是遼國的大幸。
所以,才有了孫淳的這一場西北之行。
孫淳,不僅是承天皇太后的心腹,如今遼國朝堂上的新貴,更重要的,他家也算是蕭氏的家臣,那個對於天下人來說是秘辛的事情,他則是一清二楚。
「見過大公子!」總管府後堂,孫淳大禮參拜,行的卻是家臣禮節。
「我記得你!」請了孫淳坐下,蕭定不由感慨萬分。現在此人是遼國吏部侍郎,雖然為佐貳,實際上卻手握大權,吏部尚書倒是一個位高年也高的契丹老貴族,根本不管事。
「當年你爹曾帶著你回來過,你爹本欲將你留下,你卻不肯,現在看來,你當初年紀雖小,但卻已經頗有決斷了。要是你留在了東京,哪有今日之成就?」
「大公子過獎了,如果沒有太后提攜,我又怎麼可能有今日!」孫淳微笑著欠身道。
蕭定搖頭:「遼國的進士也不是那麼好考的,可不比大宋容易多少。沒有這個作進身之階,你也不過是一幕僚而已,哪有今日之顯貴。聽說你弟弟也憑著軍功,升任上將軍,統中京之衛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