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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想要他們心甘情願,只怕是不太可能!」江映雪搖頭道。
「大勢面前,誰也無法阻擋,順應潮流,則還可以成為弄潮兒,想逆勢而行,必然會粉身碎骨!」蕭誠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今後一點一滴的營造這個勢。」
「二郎,你不造反,也是因為這個勢嗎?」
「也是,也不是!」蕭誠道:「我們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就算是我大哥現在當真舉兵造反了,但以他現在的實力,也不過是聊以自保而已,想要越過橫山有所作為就不大可能了。」
「大哥可是控弦十萬,如果全面動員的話,只怕還會更多吧?」
「那又如何呢?」蕭誠道:「或者可以在一場兩場戰役之上占到便宜,或者能在短時間內取得一定的局部優勢,但只要大宋一全力動員,便不是對手了。」
「如果大哥在西北動,我們在西南動,兩相呼應呢?」江映雪眼中閃爍著光芒,「如此,南方的賦稅也好,人力也好,都不可能往北去。」
「這正是遼人想要的!」蕭誠嘆道:「如此一來,最後得利的會是我們嗎?不,是遼國,真這樣做了,耶律俊睡著了都會笑醒的。到時候可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好了,別想東想西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明兒個一早便回去。」
江映雪站了起來,「你不休息嗎?」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蕭誠道。
江映雪沒有再說什麼,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她在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卻聽到了屋裡壓抑的低泣之聲,不由得也是眼圈微紅。
奉節,轉運使府。
李防黑著臉看著面前神態自若的田易。
易州田家,播州楊家,差不多是明確拒絕了自己的要求,而所謂的田易破家而出,在李防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田易要不是有一個田家的背景,有什麼資格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
黔州司戶參軍?
「蕭誠以為他是誰?居然大言不慚讓老夫去見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田易一笑道:「簽判能來奉節嗎?來了這裡,豈不是讓轉運使您立馬給抓起來送到汴梁去了?」
「我去了彭水,蕭誠豈不是也能對老夫為所欲為?」
「學士,簽判真想要做些什麼還需要派我來請您嗎?」田易道:「您去了,西南沒事,您不去,西南就可能出大事,您,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世事滄桑
就算再不情願,身為大宋首輔的夏誡、樞密院使的陳規,都不得不開始考慮戰爭了。
如果說當年的李續還是一隻餓狼的話,那現在的蕭定,就妥妥的是一隻猛虎了。
李續麾下核心的職業軍隊,也不過一兩萬人,剩下的,都是臨時徵召,戰鬥力有限。但蕭定就完全不同了。
說他控弦十萬,當真便是有近十萬兵馬。
因為這兩年來,蕭定一直就在打仗。
先是平了李續,實力上了一個台階。然後驅趕著李續往青塘跑,然後滅了青塘,收了禹藏花麻,實力又竄一截。接下來再趕著李續往西域跑,在一年多的時間裡,滅了西域十幾個城邦,回鶻人,奚人也成了他的麾下部眾。
李續在被追趕的過程之中心力交瘁,油盡燈枯而死去,其子李昊不知所蹤。他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也被蕭定榨乾淨了。
回過頭來,蕭定又開始跟遼人的西京道衝突不斷,打得耶律環叫苦不迭。
剛剛傳來的消息,遼國治下的一個大部落北阻卜人,又被蕭定滅族。蕭定的兵馬已經越過了黑已,先後建立起了西受降城,現在又正在建中受降城。
如果蕭禹不死,這該是一個多麼美妙的局面啊!
夏誡現在只是後悔,沒有力阻崔昂所出的餿主意。
就是崔昂向官家建議借著荊王叛亂這個藉口關押蕭禹,然後脅迫蕭定歸汴梁,以蕭定的回歸來換回蕭氏的清白無罪與荊王無恙,這才給了心懷叵測之人以可乘之機。
蕭禹死了,不明不白。
兇手到現在毫無影蹤,不管是皇城司還是各地官府衙門,都找不到詔獄的那個牢頭,這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
其實夏誡清楚,這個人只怕已經死了。
就算是自己派了這人做下了如此大事,也絕不會容忍他還活下來。
人死了,就說不清了。
不得不說,敵人幹得乾淨利落。
同樣的問題,又蕭夫人韓大娘子身上又再度上演了一次。
這一次情況更糟糕。
因為韓大娘子死在內宮大總管、皇城司指揮使權功的面前。一場混亂之極的廝殺之後,到底是誰射出了那一支箭,也已經無法考證了,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起來,連權功都不例外,但是與蕭禹之死一樣,還是什麼證據也沒有。
只能準備打仗了。
蕭定有多少忠心不好說,但爹娘死了卻是不爭的事實,他要不起兵報仇,連夏誡都覺得說不過去。
更重要的是,蕭定的麾下宋人當真不多,反而是党項人,吐蕃人,回鶻人,奚人以及其它一些雜七雜入的夷族人居多,軍隊也是以這些人為主。
這些人對大宋有什麼忠心嗎?
想也別想。
像這些夷族中的精英人士,只怕做夢都想與大宋分庭抗禮,如此好的機會來了,他們豈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