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頁
就像現在,面對著鐵鷂子,他們仍然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
這支鐵鷂子不過五百人,統領他們的營將細封敏則是一名党項人,雖然今年剛剛二十出頭,但已經是老資格的鐵鷂子了。他是第一批通過選拔進入到鐵鷂子裡去的悍卒,經歷了戰爭的洗禮,如今他已經是統領一個戰營的營將了。
面對著人數更多的宋軍,細封敏則一點兒也沒有對方放在眼中,一直以來,鐵鷂子的戰無不勝,早就培養出了他們那一顆驕傲的心,不管對面是誰,不管對手人數有多少,他們都敢向對手發起衝擊並且戰而勝之。
雙方猛烈地碰撞到了一起,也正如細封敏則所料想的那樣,久經戰仗的鐵鷂子的確要更勝一籌,但他們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嵌入到了宋軍的軍陣之中,將對方咬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張誠盯上了細封敏則。
擒賊先擒王!
與此同時,細封敏則也瞅見了張誠。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雙方的第一合交手,他們感受到了這支宋軍好像是一根硬骨頭,不太好啃,關鍵他們的人數還比自己要多上一倍。
所以,細封敏則也想拿下張誠。
只要幹掉了領頭的,戰鬥也就結束了。
雙方心有靈犀,一拍即合。
兩人手中的長槍交接,火星四濺,兩騎迅速接近,沒有任何的猶豫,兩人都是丟掉了手中的長槍,拔出了插在馬鞍旁的戰刀。
兩刀交合,嗆的一聲響,半截刀身飛了出去,一蓬血花沖天噴起。
細封敏則手中的刀只剩了半截,喉間被鋒利的刀刃切開了大動脈,血如同水一半噴將出來。
好鋒利的刀!
這是細封敏則最後的念想。
一刀得手,宋軍士氣大振,鐵鷂子主將死於陣前,余者頓時氣沮,撥發轉身便向著來路逃去。
還刀入鞘,張誠一個漂亮的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柄長槍,驅馬往前直追。
刀,的確很鋒利。
只不過這柄刀,還是當初蕭誠送給他的。
如果蕭誠知道自己用這把刀,殺了他大哥麾下的得力悍將,心中會是一個什麼想的感想。
前突十里,瞬間即至。
眼前突然閃現的辛字旗,把張誠從剛剛勝利的喜悅之中驚醒了過來。
鐵鷂子大隊人馬已經抵達。
轉眼之間,勝利者與失敗者的角色便顛倒了過來。
宋軍打馬便逃,而鐵鷂子則分出一部人馬來,窮追不捨。
伴隨著弓弦身響,一個又一個的宋軍便鐵鷂子射下馬來,而一些悍然轉身去迎擊為夥伴爭取逃跑時間的宋軍,不出意外的也被一一斬於馬下。
直到雙方都看到了前方一個聳立而起的軍寨,追擊的人,這才停下了腳步。
此刻張誠麾下的千餘騎兵,已經只餘下了半數。
軍寨還沒有完全搭建完畢,策馬趕到的辛漸立即便下令展開攻擊。
能不能拿下並不重要,他要做的,主是遲滯對方的行動,讓對方的營壘建不起來,即便建起來了也不能很好的完善,一個處處都是漏洞的營寨攻擊起來可就要簡單得多了。
張超站在剛剛搭建而起的將台之上,看著遠處數千鐵鷂子立起了軍陣,一撥撥的騎兵策馬飛奔而來,頂著營內的羽箭在寨前掠過,這些騎兵的馬技,當真讓人嘆為觀止,如蝗的羽箭,對他們的傷害極少,有些翹楚甚至大膽的突擊到離柵欄不過十幾步的地方拋出繩套,套住柵欄的木樁,將其硬生生的拔走。
現有甚至,一名運氣極度不好的宋軍,被這樣飛過來的一個繩套給套住了脖子,然後被飛騎的騎兵帶得凌空飛了起來,伴隨著騎兵的加速,這名宋軍便如同一個風箏一般被放得高高飛了起來。
西軍鐵鷂子歡聲雷動,而宋軍營壘內則是相顧失色。
鐵鷂子自然不會當真主動攻擊這樣的營壘,辛漸也只不過是派出一隊隊的騎兵來進行無休止的騷擾。
說實話,在三川口能看到宋軍,已經讓辛漸很是吃驚了。這說明張超剛剛得到栲栲寨失守,西軍大舉來襲的消息便作出了出兵三川口的決定,這份兒決斷力讓辛漸極為佩服。不過宋軍這樣倉促的出擊,像遠程重武器,就必然不可能多,而羽箭這些軍械,數量肯定也是不夠的。射出來一支,可就少了一支了。
宋軍守營寨也好,守城池也罷,甚至在野戰與敵交鋒時,都是習慣於用密集的弩箭開路,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覆蓋射擊來上幾波再說。這樣的打法,辛漸可是熟悉得很,一旦弓箭不足了,只怕下頭的將領便要有些手足無措了。
僅僅是數輪的試探,辛漸便已經瞅出了這座大營寨的好幾處薄弱的地方。
有的地方射出來的羽箭整齊而有序,面且相當的有層次感,在這樣的地方,己方的每一次衝鋒,都會留下幾個人或者幾匹馬。
但在有的防守地段,羽箭射出來的時候卻是顯得有些稀疏而且時間上也分出了先後,殺傷力便顯得大大的不足,這樣的射擊對於快如閃電的騎兵而言,就不值一提了。
這營中有精銳的士卒,也有濫竽充數的傢伙。
當然,也不排除是張超這個老傢伙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在接下來的試探之中,辛漸當即便加大了先前探出來的薄弱地帶加大了攻擊,立時便讓這些地方顯得更加的慌亂和窮於應付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