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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戰場功夫相當不錯,我不是他的對手,與他對了幾刀,要不是親衛們拼死護衛,只怕就不能回來見您了!」想到那在頭頂之上盤旋往來嘯聲不斷的三尺長刃,孫朴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王家祖傳的刀法的確是為戰場而生的。」耶律敏嘆了一口氣:「秦家槍,王家刀,當初可是廣信軍的兩大殺器。廣信軍當初在河北,戰鬥力與戰功可是一點兒也不比蕭定的廣銳軍差,只不過咱們沒有蕭家那樣的家世,所以一旦出事,便只能任人欺負了。」
「其實蕭家最後也沒有落得好,蕭禹夫婦,都是死於非命呢!」孫朴道。
「趙宋無道,留他們做甚!」耶律敏冷笑起來:「他們一個個的,都該死!」
孫朴打開信封,抽出了裡頭的信紙,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卻是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信上只有三個字,紫紅色的,一看就知道原本是用鮮血寫的。
「為什麼?」
就這三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外人所不能道的內容。
孫朴抬頭看向耶律敏,卻發現耶律敏正抬頭看著屋頂。
是啊,為什麼呢?
王柱當然想不明白。
當時的他,大概還沒有二十歲吧,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傢伙吶。
不過那傢伙在刀法之上的確是有天份,
比他哥哥要強。
小小年紀,已經深得王家刀法精要了。
這些年來,想必在蕭家二郎麾下頗得看重,有了歷練,自然是更加的圓潤如意了,孫朴差點兒被他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見一見他吧,好歹也曾經是兄弟一場!」耶律敏突然夢吃一般地說了一句話,卻是把孫朴給聽得楞住了。
「這怎麼見?」他反問道。
耶律敏是一軍統帥,那王柱現在也是宋軍之大將,雙方早就成了水火不容的敵對雙方,一見面,不還得打生打死啊!
別說是自己,便是對方那裡,也不會容許王柱與耶律敏單獨會面吧!
耶律敏沒有做聲。
好半晌才道:「傳令下去,準備退兵吧!沒有第一時間拿下蕭樊,我們已經失去了機會了,以後再想攻打這裡,便得做好周密的打算了。在我看來,也就是一條,依仗優勢兵力長期圍困,同時切斷他們的水上補給線。但眼下,我們肯定是沒有這個實力的。呂文煥,範文順這兩個傢伙,是一個厲害人物!」
「也只能如此了,等到上京那邊事了,娘娘騰出手來了,咱們再來慢慢地與他們較量吧!」孫朴點頭道。「但願那劉整不要辜負敏哥您對他的期望,重新練一支水師出來。」
「也勿需太過於喪氣了。南征,可不止襄陽這一條路,這邊行不通了,走東線,也是一樣的。」耶律敏嘿嘿一笑:「江淮那邊,不見得有這麼難打吧?接下來看看劉豫能不能搶先立下這場大功呢!」
「江淮水網密布,劉豫雖然握有徐州,但想要在淮河流域占到上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孫朴道:「南船北馬,這一次我算是真切體會到了,劉整這一敗,我們便立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大統領,這還是荊湖水師不大行的緣故,異日要是這荊湖水師也起來了,那我們還有更大的麻煩呢!」
「所以我要善待劉整他們啊,我們大遼,像他們這樣精通水戰的將領,委實不多!」耶律敏道:「劉整與曲珍可不同,即便是皇后娘娘,對於劉整這樣的人,也是欣賞的。」
隨著援軍的抵達,襄樊終於安定了下來。
一個月的血戰,這座城市也經歷了無數的悲歡離合,激戰之時,沒有人能夠顧忌到這些事情,直到現在戰事結束,悲傷才迅速瀰漫了整個城市。
用家家帶孝,戶戶出殯來形容也不為過。
但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又還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因為他們還能讓死去的人體體面面的離開。
而此刻在其它很多地方,連這一點,也無法做到。
貴州軍隊接管了整個樊城。
範文順帶著他剩餘不多的軍隊,退回到了襄陽城中與呂文煥合兵一處。
這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遼軍什麼時候又會發動進攻,而他們進攻的重點,毫無疑問仍然是會選擇在樊城的。
此刻,當然應當讓戰鬥力更強悍的援軍駐紮樊城。
無數的青壯被發動了起來整修已經殘破不堪的樊城,或者是因為大敵仍然在一側的緣故,不需要人摧促,所有人都幹勁十足,夜以繼日的勞作之下,樊城開始迅速恢復到昔日的模樣。
對於王柱和范一飛來說,接下來他們的任務,當然還是以守為主。
雖然打贏了第一仗,但他們不會自大地認為,以他們兩個軍的兵力,便可以去與整個屬珊軍較量,比個高低了。
他是頭鐵,是找死。
不過呢,他們現在有水師,這是一大便利,他們可以利用水師,在漢江的任何一個點上選擇登陸然後對敵人展開突然的打擊。
一擊成功,轉身上船便跑,這樣的打擊方式,必然也會讓對手痛苦不堪。
光坐在城裡等著遼軍來攻打,自然也不是什麼好辦法。
這些天來,江雄,王柱,范一飛,甚至包括了呂文煥與範文順等人,都加入到了這樣的討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