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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進,準備好了沒有?」蕭定看向身後已經集結起來的進攻隊伍。
雷德進伸手從耳朵里掏出來兩砣布糰子,道:「指揮使,已經告訴過兄弟們了,我們進攻的時候,會天降神雷,有霹靂之聲,這是天神助我,勿得驚慌,只需跟著長官努力殺敵就可。」
「很好!」蕭定滿意地點了點頭。
「王俊,我第二波!」蕭定拍了拍王俊的肩膀。「你就在我的後面。」
「周煥,破城之後,你們所率騎兵要以最快的速度進城,控制所有的戰略要點,倉庫,軍營,官衙這些地方,要第一時間控制起來。」
「遵命!」
「辛漸,你的鐵鷂子要封住鹽州城外面道路,擊潰所有逃出城去的軍隊。」蕭定道。
「遵命!」辛漸大聲道。
蕭定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城牆,握緊了拳頭,厲聲喝道:「擂鼓,進攻!」
雷德進一手提盾,一手握著朴刀沖在隊伍的最前面。
作為定邊軍里唯二被蕭定容留並且提拔的將領,他們二人都急切地想要在原廣銳軍將領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而要做到這一點,唯戰功而已。
城上,箭如飛蝗,石如落雨。
奔跑的戰士們根本顧不得這一切。
生死在命,富貴在天。
他們舉著盾牌,瘋狂向前奔跑著,越向前,反而會越安全,直到遇著那片草袋子構成的斜坡之上一層層的定難軍。
定難軍無法將這些袋子給搬走,但他們卻在這片長達百餘米的斜坡之上布置了一層層的守衛,沙袋壘起的胸牆之後,長矛森然,弓弩密集,這裡是廣銳軍的攻擊重點,也是定難軍的精華所在。
奔跑之中的雷德進抬頭看向了天空。
黑色的罈子劃破了天際,旋轉著的黑色之上,星星點點的火焰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分辯不出來。
雷德進咧嘴一笑。
「弟兄們,跟我上!」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吼叫著,但耳朵里傳來的聲音卻很小,他的士兵大概率也聽不出什麼慷慨激昂來,不過他的身體動作已經代表了一切。
盾牌之上傳來了巨大的撞擊力,那是刺槍戳在上面的感覺,肩膀頂著盾牌用力一旋,將數長刺槍卸到一邊,他的人已是順著這一旋,搶了進去,刀揮了起來,血光迸現!
左丘明站在城落之上,有些疑惑地看著天空之中落下的那些黑色的東西,作為一個將領最為敏銳的直覺,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下一刻,轟然的爆炸之聲連二接三地響起,左丘明的耳朵嗡嗡作響,霎那之間,卻是什麼也聽不見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邀約
蕭誠不可能把大宋這種效率極低的黑火藥變成真正的炸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他的爆炸威力稍微提高那麼一些。然後將他們裝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利用他們爆炸之後產生的氣浪來製造殺傷。
洶湧的氣浪會撕裂陶瓷,將它們變成一片片鋒利的四處飛舞的刀片,而聲若霹靂的炸雷之聲,無論對於人的耳朵還是腦子,都有著相當可觀的破壞力。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樣的東西是第一次出現。
任何第一次出現的東西,基本上都會造成一些恐慌的。
因為人們對他並不了解。
就像現在這樣,當這些東西炸雷一般的武器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之上,而且是正在緊要關頭的時候,立即就讓膠著的戰局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還在斜坡之上與廣銳軍纏鬥的定難軍士卒們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身後城樓之上的一片混亂。定難軍的大旗不見了,左丘明的將旗也不見了,在他們的眼中,一個個黑色的罈子落下,一團橘紅色的火焰伴隨著雷霆般的鳴響,然後便有很多的兄弟慘叫著倒下。
雷德進和他的麾下直面前這些黑色罈子的落下,他們的耳朵之中都塞著布條、草糰子,雷鳴之聲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卻能清楚地看到每一個黑色的罈子凌空爆炸的時候給敵人帶來的殺傷以及混亂。
哪裡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呢?
士氣大漲的廣銳軍,趁著定難軍的慌亂,勢如破竹一般的殺上了城牆,將驚慌失措的定難軍趕得四處逃竄。
鹽州城,只堅持了兩天,便被廣銳軍攻破,鹽州知州左丘明只帶著百餘人逃出了生天。
蕭誠提著一壺酒又上了罈子嶺。
「家兄已經攻克了鹽州城,蕭某特地來與夫子喝幾杯,以示慶祝!」蕭誠笑呵呵地舉起酒壺,向著大樹之下的張元道。
大樹樹蔭如冠蓋,籠罩著數丈方園的地方,正中間一塊青石板,光滑明亮。別處白雪皚皚,唯有此處,卻是看不到積雪蹤影。
此刻的張元,就盤腿坐在青石板上的毛氈子之上,懷裡抱著一個暖爐,身側卻還放著兩個酒碗以及一條臘豬腿。
「看到蕭二郎提酒登山,所以我已是備好了酒碗與下酒菜。酒可是天香閣所出?」張元笑吟吟的將兩個酒碗放到了面前,又將那條臘豬腿擺放好。「這豬腿可是老夫秘法所制,不用煮熟,就這樣撕著生吃,滋味非凡。」
「自然是天香閣所出!」蕭誠大笑,清冽的酒液倒在碗裡,一些衝出了碗沿,落在了青石板上,張元伸指蘸了放在嘴裡吮汲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好酒啊!」
「酒是好酒,卻也容易醉人。」蕭誠端起了酒碗,「就正如鹽州城,是個好地方,以及只能幹看著,但現在被收回來了,看著他的人也就多了,想要把他弄到手的人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