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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英的意思是,蕭二郎想要整合整個南方的力量?」聽明白了謝鴻的意思,劉俊有些震驚。
「當然,現在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夠整合南方的話,那這個人必然便是蕭二郎,此人有實力,有手腕,有謀略,下手也狠辣果斷,咱們南方,或許有人敢於他瓣一瓣這個手腕子,但我卻看好他最後能贏。」
「所以,你想要投奔他,但我們怎麼樣才能讓他重視我們呢?伯英,整個南方,像我們這樣的知州,一薅一大把!」劉俊苦笑。
「那自然是要做出一點成績來,不用我們向他投懷送抱,他自己就會把眼光投諸到我們身上來。」謝鴻道。
「如何做?」劉俊一下子挺直了身子。
「當然是拿劉豫來作伐!」謝鴻道:「劉豫身為國朝高官,卻叛變投敵,世人當共伐之。」
劉俊盯著謝鴻看了半晌,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伯英,你是想拿下徐州吧?」
謝鴻仰天大笑起來,手點著劉俊:「良臣,你果然也是這樣想的嗎?是的,拿下徐州,便是我們將來的晉身之階,擁有了徐州,不管將來誰整合了整個南方,我們的地位,都將無可動搖。」
南北對峙,徐州便成為了又一個極為關鍵的節點。
不管是北方政權還是南方政權,誰擁有了徐州,誰便掌握了整個淮河流域那便利的水陸交通,守江必守淮,而守淮,最關鍵的一個戰略要點便是徐州。
而現在,徐州卻是被捏在偽齊王劉豫手中的。
如果能將徐州一舉奪回並且牢牢守住,那謝鴻與劉俊的確立刻便會成為這天下最為耀眼的所在。
不管是誰整合了南方勢力,都不可能對徐州視若無睹。
擁有了徐州,南方才算是有了喘息之機。
否則,一條長江,可擋不住北方遼人的隆隆鐵蹄。
「劉豫也深知徐州是要害所在,在那裡的兵馬可不少!」劉俊道:「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呢,一旦沒有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等到劉豫反應過來,想再攻下此地,於我們而言,就是痴心妄想了,而且這也算是與劉豫徹底翻了臉,只怕他要惱羞成怒地。」
「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啊!」謝鴻笑道:「為了討好他的主子,劉豫帶著他的主力去了東京城,眼下東京城是破了,但他的主力可都還沒有回來呢!此是其一,其二,劉豫賣身求榮,背叛國朝,整個河東路,可也不盡都是此等無恥之徒,還是有忠心向國之人的。我已經派人聯繫了徐州守軍內部的幾個忠義之士,我們的軍隊只要一到城下,他們就會開城響應。」
「如此說來,那就十拿九穩了!」劉俊一拍巴掌,道:「只是伯英你都做到了這等地步了,又何必還要拉上我呢?你自己就可以拿下徐州城了。」
看著劉俊的不解,謝鴻搖頭道:「拿下徐州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並不難,難就難在後頭啊!正如你所說,徐州的重要性就擺在那裡呢,劉豫必然要拼死反撲,就算他不想,他背後的主子也會摧他來打的。所以,攻下容易,守住難。我可無法指望淮南東路制置使成紹那個不靠譜的。能想到的,便是與你聯手,以你我兩人之力,勉力便可守住徐州,接下來那蕭二郎真要整合南方的話,那就絕不會對我們視而不見,必然會有所反應的。」
劉俊連連點頭。
「伯英所言極是。」
「良臣,我們擁有了徐州,一個成紹算什麼?一個淮南東路制置使算什麼?我們只要緊緊地將徐州握在手裡,便能不斷地壯大力量,以後的前程就不可限量了。」
「伯英你把什麼都算好了,我倒是沾了你的光了,自然是要跟著你來搏一搏。」劉俊啞然失笑道:「值此板蕩之機,劉氏一族,倒也願意拼上全副身家來賭上一賭。」
謝鴻大笑,起身為劉俊再次倒滿了一杯酒,舉了起來:「那你我共飲此杯,共謀大事。」
「干!」兩個杯子重重地碰在了一起,然後兩人大笑著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喝得涓滴不剩。
一夜細細商討,軍隊數量,路線,糧草補給,出發時間,點點滴滴,都需要說加推敲,雖說謝鴻已經作好了一切計劃,但這畢竟是兩州之地的配合,隨便那一邊有個閃失,那迎接他們的必然就是失敗的結局。
當真是一點兒也輕忽不得的。
自來兵凶戰危,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細節,往往就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敗。
雨仍然在下著,只是沒有昨天那麼大了。
謝鴻一路送劉俊出城。
「伯英且回吧,咱們徐州城下見!」劉俊揮著手,大笑道。
「再送一里!」謝鴻策馬緩緩而行。
兩人正自策馬緩行,遠處幾匹哨騎卻是如飛一般狂奔而來。
「知州,荊湖那邊傳來消息,貴州路安撫使蕭誠傳檄四方,邀各路撫臣、義士齊聚荊湖路江陵府。」騎士雙手將一份公文送上。「另有一封謝三公子發回來的密信。」
不出意料之外,謝鴻與劉俊兩人相視一笑,劉俊打開了公文,謝鴻卻是先行拆開了那封信件,只是看了一眼,他卻已是變了顏色。
「趙安?荊王!」謝鴻失聲驚呼!
第五百四十二章:最好的機會
劉俊與謝鴻兩人都是面面相覷。
好半晌,謝鴻才幽幽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蕭二郎是個搞事的人,果不其實,一出手,便石破天驚,只怕此刻整個南方,都被他扔出的這個大石頭給砸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