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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二大王在國內的威望一日比一日高,特別是在北地,賢王的稱呼,可是深入人心。
但二大王的威望,卻成了官家的心頭刺。
而二大王的作派,也讓京城裡的文官們如哽在喉。
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二大王而是由一個文臣坐鎮的話,北疆說不定還能取得更大的戰果。
這使使得在京的文臣們,絕大部分都偏向了大王爺,與大王爺結成了隱形的聯盟,又有了官家有意無意的縱容,使得二大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了起來。
而在京城之中,支持二大王的人不是沒有,像蕭氏便是如此,但卻絕對是少數派。
「二大王的威望越高,便越有可能把大王爺推上東宮的寶座。」蕭誠鬱悶地道:「一旦大王爺真的上位,只怕就會正大光明地對付二大王了,父親如此早的站隊,只怕到時候,整個蕭氏都沒個好。」
捲入了什麼立儲之爭,皇位之爭這種事情絕對不是好事,成功了自然好,但失敗了呢?只怕便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以蕭氏如今的地位,需要這麼早站隊嗎?
蕭誠實在是想不清自己的父親腦子裡再想些什麼?也難怪老太爺不看好他。
「二郎,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看好二大王嗎?」
「一點也兒不看好!」蕭誠肯定地道:「現在官家對二大王有了戒心,官家身體還好的時候,必然不肯讓二大王坐上東宮之主的位子從而能與他分庭抗禮,許爺爺,你想想,一旦二大王成了東宮之主,便能在京城裡成立一支專屬於自己的班子,而那個時候,只怕會有更多的朝臣投到東宮哪邊去,一個在朝廷里有了巨大的力量,又在軍隊之中擁有強悍實力的東宮太子,官家睡得著覺嗎?」
聽著蕭誠的分析,許勿言點了點頭。
「可是不立東宮,理論上大王爺與二大王都有機會,但二大王的機會會更大嗎?恰恰相反。說句不該說的話,一旦官家出了什麼事情,有了什麼意外,二大王遠在北疆,鞭長莫及,到時候京城裡這邊擁了大王爺上位,二大王能怎麼邊?起兵造反?」
「不可能!」許勿言搖頭否定。
「是啊,不可能。」蕭誠道:「北疆軍隊會跟著二大王造反嗎?北疆百姓會跟著二大王造反嗎?北疆各地的親民官們,那些知縣、知府、知州、士紳、豪強會跟著二大王造反嗎?他們不會的。到時候一紙詔令,二大王就得束手進京。」
「這麼簡單的道理,老爺為什麼就看不見呢?」
「因為父親把希望寄托在官家身上,指望官家能冊封二大王呢!畢竟克服北地,一統天下,咱們的這位官家,也並不是不想的。現在這位官家,正矛盾著呢!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魚與熊掌,卻是想兼得呢!」蕭誠冷笑起來。
「這是在行險,在走鋼絲啊!」許勿言惆悵無語。
第七章:暗棋
一個國家大的戰略,最忌諱的就是朝三暮四,變來變去。以大宋現在的國家實力,如果一心一意想要守住現在的疆域,那以北遼的實力,根本無法撼動北疆的防線,哪怕是藉助著北遼更強的軍隊機動性,可以在邊地進行騷擾,但也只不過是危害邊地有限的區域,他們壓根兒就沒有能力深入。一旦深入,便極有可能被遍布邊疆的大宋那一個個的堡壘,軍寨給截斷後路,從而全軍覆滅。
這樣的事情,在過往,多次發生過。
而大宋如果真想北伐遼國,一統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現在大宋的財力,冠絕天下,立定了這個國家戰略,十年生聚,養將練兵,全力發展武裝力量,亦有可能成功。
可問題就在於,眼下的這位官家,都是在兩種截然對立的大的戰略之上搖來擺去。主張北伐的人占了上風,那整個國家便卯足了勁兒地發展武備。可是一旦主守的人占了上風,前幾年所有的努力,便全都付之東流,一切歸零。
這位官家糊塗嗎?
在蕭城看來,這人一點兒也不糊塗,他精明著呢!
只不過,他是將自己屁股下的那張位子,看得比其它任何的事情都要更加地寶貴。
主守派占了上風,那大王爺的實力立時便大張。
這個時候,就該扶持二大王一系主攻的人馬上台了。
二大王的人搞上幾年,立即便又換上了大王爺一系的人馬。
反正換來換去,異論相攪,大家斗得不亦樂乎,他穩坐釣魚台,笑看風雲起。
沒有人能對他的位置產生任何的威脅,他老人家是高枕無憂了,但大宋這個帝國,可是被折騰得夠嗆,而整個大宋的官員們也被折騰得夠嗆。
在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輪迴當中,所有的官員,在自覺或不自覺之中,都是站了隊。即便是許多不想站隊的人,最終也被裹協或者說是在無奈之中,不是上了大王爺的馬車,就是上了二大王的戰車。
時至今日,兩系人馬的爭奪,已是愈來愈激烈,愈來愈不擇手段了。
最初的時候,大家的爭鬥,還保持著一個最基本的原則,那就是輸了的人滾出朝堂,遠竄地方也就可以了。
因為能站在朝堂之上參與爭鬥的人,並不是傻子,大家都知道官家玩的這一套是什麼,今天我能將你遠竄,明天說不定就輪到我了,那麼此時留一線,他日就好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