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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越戰死!

    丘正戰死!

    解東戰死!

    一戰之下,陝西路上本來就不多的幾個有名氣的將領,盡皆折損。

    近萬士卒被殺、被俘,十餘個軍事堡塞,被李義與拓拔奮武盡數拔除。

    蕭定回到興慶府,踏進總管府的那一刻,李義報捷的信使,也恰好在這個時候抵達。

    第三百二十五章:造反

    總管府內院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

    中堂正當中,供著兩個偌大的靈位,身著素服的下人正往火盆里添著紙錢。而高旖牽著蕭靖,兩人都是一身重孝,正站在中堂的門口看著走進來的蕭定。

    未曾卸甲,除刀,蕭定卟嗵一聲重重地跪倒在了靈位之前。

    咚的一聲響,高旖與蕭靖兩人都是被嚇了一跳,看向蕭定,前額已經紅通通的一片。

    又是咚咚連著數聲,蕭定每一次叩首都是極重,三叩之後,鮮血已經是流淌了下來。

    「官人!」高旖跪在蕭定的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臂。

    「阿父!」蕭靖大哭出聲,顯然,是被嚇著了。  

    蕭定一手拉著一個,站了起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長久地注視著供桌之上的兩塊靈牌。

    十六歲便離家從軍,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啥也不用想的楞小子。

    恍眼之間,便已十年,他已經二十六歲了。

    大宋最年輕的行軍總管。

    手控十萬大軍,掌管千萬里之地的大將軍。

    曾幾何時,他還想著如何侍奉雙親,如何讓老人享那天倫之樂,讓父母以自己為榮。

    不成想卻中道而殂。

    子欲養而親不待。

    想一想,這些年來,自己當真沒有盡過什麼孝心呢!

    「官人!」身邊傳來了高旖的呼喊之聲。

    蕭定轉過頭來,看著一臉擔憂之色的高旖,柔聲道:「你放心吧,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是我蕭家的媳婦,與高家已無關係。不會連累到高家的,就算是有什麼事情,想必保國公也能處理好的。」

    高旖微微搖頭:「我不是擔心娘家,我只是擔心你,我們是要與朝廷開戰了嗎?」

    「已經開戰了!」蕭定道:「就在我進府的那一刻,神堂堡那邊已經傳來消息,李澹率數千大軍偷襲我堡塞,卻被李義拓拔奮武半路設伏,先是殲滅其大部人馬,然後再敗對方於定邊城,斬殺趙宋大將李澹、郝越、丘正、解東,近萬宋軍或被殺或被俘。」  

    高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未開戰時,無盡的、各種各樣的擔憂,消息真來了,反而釋然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而且,沒有絲毫退路了。

    李澹是大宋朝廷在陝西路上的最高將領,連他也被官人的部下殺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們能贏嗎?」她顫聲問道。

    「我不知道!」嘴裡說著不知道,但語氣卻異常堅定:「總要打過才知道。」

    當蕭定再一次出現在總管府前庭,一直等候在那裡的張元、拓拔揚威等人都怔住了。

    他們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映過來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他們的首領蕭定。

    蕭定蓄了多年的大鬍子被颳得乾乾淨淨,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略顯陌生的臉。

    蕭定長得很英俊,他完美地繼承了韓大娘子的基因,反而是蕭二郎蕭誠更像蕭禹。也就是因為這張臉,當初蕭定初入軍中的時候,不得不蓄起大鬍子,以使自己看起來更加的兇狠。

    十餘年下來,蕭大鬍子的凶名在遼人中間威名遠播,現在自然也讓西北諸地各部聞風喪膽。

    今天,蕭定剃掉了鬍子。  

    張元嘴角勾出了道弧形,但卻又硬生生地將笑意給咽了下去。

    總管額頭之上包著一塊白帳子,上面隱隱有血痕,顯然,那是剛剛在內堂叩破的。

    他們這些人,都去內堂嗑個頭,當然知道內里的情形。

    蕭定眼下看起來平靜,實則之上只怕憤怒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稍有不對便會爆發而出。

    蕭定平時很和氣,極少生氣。

    可一旦真生起氣來,那不管是誰來說情都不管用。

    「都坐吧!」穿了一身孝服腰間繫著麻繩的蕭定往中間一座,衝著眾人揮了揮手。

    一陣桌椅板凳拖動的稀里嘩啦的聲音。

    說起來,這些還都是當年蕭二郎留下來的東西。

    開會議事的時候,大家圍坐在一張長長的桌子上,早有筆貼式或者書記將今天要議的事情的大致情況寫在一張張的紙上放在每一個開會人的面前,讓所有人都會議議程一目了然。

    開會的過程當中,也有幾個書記坐在一角,專門負責將眾人的發言以及最後的決策等整個會議過程記下來。

    起初包括張元、拓拔揚威等人都不太習慣,但慢慢地,這倒是成了西軍的一個傳統,上至總管府,下至每府每縣,都成了這般模樣了。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二弟當年離開西北的時候,與我有過一夜長談。」蕭定的開場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其中最主要的一點,便是談到了趙宋朝廷立國的根基以及如今大宋、遼國的一些深層次的問題。其中有一點,讓我映象深刻。你們知道,二弟說的是什麼嗎?」

    張元眉頭微皺,如果說有誰讓他一直看不清深淺,那就唯有一個蕭二郎了。便是眼前的蕭定,張元也能大致判斷出來一些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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