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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昂在地上蠕動著,嘴裡呢喃著不知說些什麼。
「崔相公,你說說,先死那幾個呢,來,我讓你說。咱們有的時間,可以慢慢來,說不定到最後我心軟了,不想殺了呢?」耶律敏冷笑著:「畢竟我家的人丁比起你崔家來少很多,一命抵一命嘛,你們最後還有剩下的是不是?」
看著崔昂不說話,耶律敏隨意地揮了揮手,伴隨著外頭一聲斷喝,人群之中,便有數名士兵一腳踢翻了那些脖子上套著繩索的崔家人腳下的板凳。
懸空的這幾人在空中拼命地掙扎了起來,只可惜,掙扎得越厲害,死得便也越快。
沒幾下,幾個人便直條條地在空中隨風飄動了。
外頭哭喊聲響成一片。
其中一些孩子的哭喊聲最為扎心。
「耶律敏,你要殺,一刀便將他們全宰了,這樣算什麼?」一邊的鄭勇,怒喝起來。
耶律敏狂笑起來,「鄭勇,當時你在大名府沒有?你應當不在,老子在,老子看到了他們一排排的把我們的家人砍翻,劊子手不夠用啊,十個人一排牽上來砍的,後面那些沒死的,都在一邊看著呢!我秦家,最小的只有五歲。你鄭家,最小的幾歲?」
「他是畜牲,你也是畜牲嗎?」鄭勇一口濃痰噴向了耶律敏,耶律敏太過於激動,竟然沒有避閃過,這口濃痰便直接落到了臉上。
鄭勇身邊的孫朴大怒,手起一拳便將鄭勇的臉砸得當場腫了起來。還待下手時,耶律敏卻一把抓住了孫朴的拳頭,俯身在鄭勇臉前,面目有些猙獰地道:「因為當人,不能對付他這樣的畜牲啊!鄭勇,你要是覺得不忍心,我現在就給你一把刀,你去把他們全都宰了,如何?」
聽著外頭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孩子哭喊之聲,鄭勇卻是閉上了眼睛。
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向敵人舉起刀槍,卻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向手無寸鐵之人動手。
「瞧,鄭勇,所以為我們死去的家人復仇這樣的事情,還是只能由我這樣的人來動手,你呢,也就看看!」耶律敏冷笑:「要是沒有我,你現在估計也就在趙王府外某個陰暗的解落里看著這個人前呼後擁,耀武揚威而無可奈何。」
「我自然是想要殺他的,只不過我更想殺你!」鄭勇怒道:「你現在,比他更惡。」
耶律敏大笑,直起身來,勾了勾手指。
外頭又是幾條板凳被踢飛,一些哭喊聲戛然而止。
「不不不,我指,我說!」癱在地上的崔昂大聲嗥叫了起來:「不要殺崔宇,留他一條命,留他一條命!」
「好!」耶律敏揮揮手,一個臉被憋得青紫舌頭都已經吐出來的孩子被一名士兵託了起來,張開嘴,大口地吸著新鮮的空氣。
「崔相公,你說那幾個先死?」
崔昂顫抖著睜大眼睛,在那一排排的柱子上綁著人來回看著,終於是說了幾個名字。
隨著崔昂開口說話,那些被叫出名字的人腳下的板凳,便被一一踢翻。
「瞧,崔相公,我多仁慈,至少還給你的族人們留了一個全屍。」耶律敏抓起酒罈子,大喝了幾口,伸手一把提起了崔昂向外走去,「來來來,他們的生死,由你來定!」
屋內鄭勇,搖頭嘆息。
耶律敏壓根就沒有放過外頭任何一個人的意思,他只不過是想讓那些人在死前,還能崔昂恨之入骨罷了。
屠殺持續到了夜間,崔氏族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看到已經活死人一般的崔昂,鄭勇皺眉道:「你還留著他幹什麼?」
「慢慢殺!」耶律敏慢條斯理地一件件扒乾淨了崔昂的身體,將那具保養得頗好的白白嫩嫩的身體捆到了大帳的立柱之上。
看著耶律敏又拿來了一張魚網,鄭勇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秦敏,你要凌遲他?」
耶律敏嘿嘿笑著,將魚網罩在了崔昂的身上,用力收緊,崔昂的肌肉便一塊塊的從魚網網眼之中凸了出來。
「鄭勇,你為什麼可憐他?」耶律敏一臉奇怪地看著鄭勇:「於私,他是我們兩人的仇人,我們兩家除了你我之外,剩下的人便死在他的手中,你心裡不想將他千刀萬剮?於公,他也算是趙宋的罪人吧?沒有他,河北邊軍能垮?沒有他,荊王趙哲、西軍蕭定會反?沒有他,我們能這麼快渡過黃河,一舉包圍東京?沒有他,東京城內能有那麼多的人響應我們,讓我們沒有費多大勁便攻破了它?所以,於公,你也該恨他入骨。」
「你應該比我更恨他啊!」
看著耶律敏輕描淡寫地手一把刮骨刀削下了崔昂一塊肉,崔昂兩眼凸起,慘叫起來。
「我是恨他不死,但我卻沒有虐死他的想法,耶律敏,你果然不配姓秦!你死後,有何顏面去見秦老爺子?」
「姓秦的已經死光了。我把他們葬在了祖墳當中。」耶律敏隨手又削下了一塊肉,然後伸舌頭舔了一下血淋淋的刀子,道:「所以,我姓耶律,以後也不會進秦家祖墳,當然也不會去見秦寬秦老將軍。我死的時候,一定會效仿夏誡的,那老兒雖然混帳,但到末了,卻也比崔昂強百倍千倍。」
夏誡死前,自毀面目。
「耶律敏,你殺了我吧,爽快點動手,便像折磨這個人一樣折磨我了。」到了此時,鄭勇的確是有些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