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頁
「當務之急,是要在陝西路這集結重兵,京畿路的兵馬原本是準備調往河北的,現在讓他們馬上去陝西,同時,秦鳳路、河東路的兵馬,也要向陝西路上集中,汴梁周邊的禁軍也要集結準備出發了。」
「首輔所言不錯,只有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能與蕭定談條件。」陳規道:「也只有這樣,蕭定才能冷靜下來聽我們分析這其中的蹊蹺,只有雙方坐到了一齊,才能避免這一場彌天大禍。」
「這樣大規模的兵力調動,蕭定一樣會猜到其中有問題啊?」趙瑣道。
「猜到有問題,但並不確切地知道有什麼問題,這會影響到他的決斷。幸好現在是冬天,消息的傳遞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希望我們能用最短的時間完成軍事上的布置。」夏誡看向張超:「太尉,又要辛勞你了。」
「義不容辭!」張超道。
「河東、京畿這些地方的兵馬都去陝西,那支援河北方向的兵馬可就沒了著落,遼人那邊?」
「遼人不就在汴京城外嗎?」夏誡看著趙瑣:「官家,你該召見他們了,如果遼人西京道在這個時候能大舉出黑山的話,那我們的壓力就會輕上很多。西京道總督耶律環,是耶律俊的盟友。」
趙瑣微微點頭。
「官家,該把羅頌,李光他們叫回來了!」陳規拱手道:「現在我們需要足夠的人手才能有效地開展工作。」
「李光也就罷了,羅頌可是蕭禹的親家!」趙瑣遲疑地道。
「官家,羅頌更是大宋的參知政事。」
第三百零五章:印證
許勿言又驚又怒地看著對面的陌生的面孔。
今天是蕭家探視蕭禹的日子,這是當初首輔夏誡親口答應的事情,但今天,卻是進不去了。
那名來自御前班直的軍官,就像是一個悶口葫蘆,不管許勿言說什麼,他都是三個字:不能進。
許勿言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
御前班直將御史台圍了,並且接管了御史台所有的警衛便斷絕內外交連,這在許勿言數十年的汴梁生活之中,從來沒有聽說過。
御史台可不是別的什麼衙門,官卑而權隆,是一個讓所有官員都望而生畏的地方。
沒有來自今上的命令,班直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現在的御史台有什麼特殊的?
自家的主事人,正關在裡頭呢。
他小跑幾步,到了馬前前,隔著車窗,低聲道:「大娘子,只怕,只怕老爺是出了什麼事,所以他們不肯讓我們進去探望。」
車簾唰地一下拉開了,露出韓大娘子有些驚慌的臉龐:「能出什麼事?能有什麼事?」
許勿言搖頭:「不知道,但肯定是大事,要不然,御前班直不會出現在這裡。負責這裡守衛的是張超的兒子張誠,這個人剛剛在荊王的叛亂之中立下了大功,據說要去河北路那邊擔任鄭雄的副將。」
許勿言的話中之意很清楚,像張誠現在這們一個位高權重的將領,居然來干看門的活兒,這事,當然就小不了。
馬車門咣當一聲被打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在韓大娘子的呼喊聲中徑直跳下了馬車,小跑著便上了御史台衙門那高高的台階。
門前武士伸手想要攔,嬌小的身影卻怒目圓睜喝斥道:「滾開!」
班直們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終於還是讓開了一步。
不過在他們的身後,朱紅色的大門,卻還是緊緊關閉著的。
「張誠,開門,開門!」女子揮拳砸在大門之上,咚咚有聲。
「蕭三娘子,沒有官家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進出御史台。」身邊的班直上前一步,小聲勸道:「您在這裡喊張將軍也是沒用的。再說了,張將軍也不在這裡啊!」
班直當然是在撒謊,張誠此時不但在這裡,而且就站在大門之後,與蕭旖,只不過有一門之隔。
他與蕭旖說起來也是小時候的玩伴,只不過兩邊漸長之後,因為男女有別便甚少來往了,不過與蕭誠,蕭定他們這些人,張誠都是熟識的,特別是與蕭旖的未婚夫羅綱,那更是砍得腦殼換得氣的死黨。
不過這個時候,他能做什麼呢?
打開門,告訴蕭旖:別敲了,你老子已經死了嗎?
實話說不得,但假話卻又說不出。
便只能不見了。
「三娘子,回家吧!」許勿言走上前來,躬身道:「紙里包不住火,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裡打聽不到的事情,我就不信別的地方也打聽不到。」
許勿言的聲音很大,這話,不僅是說給蕭旖聽的,也是說給門裡頭的張誠聽的。
韓大娘子憂心忡忡地回了家。
蕭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動員了起來,撒向了汴梁城的各個地方。
不過對於這些人來說,知道情況的人不會向他們吐露實情,而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自然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當然,許勿言也並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些人的身上。
這些人,不過是一些障人耳目的把戲罷了,真正能打探到消息的那些人,自然都沉在水下。
可惜的是,這兩年二公子大幅度的將力量撤往南方,在南方布局,在汴梁的實力大大縮減,而原本負責消息打探的孫家幫的背叛,又使得手上能用的力量再度減少。